没得到回答,少年皱起眉宇,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这个即将远行的人,可是对方毫不留情地转身,他的手只能来得及抓住对方一缕青丝,而且那黑鸦的发丝太过滑腻,竟从手指缝隙中滑落。
姬影一愣,发现自己的手在晨曦中白得近乎透明,而对方那一身银红铠甲则如火焰般夺目,衬着那利落上马的高挑身影,令人挪不开眼。
他的心瞬间变得空荡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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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军开八荒,扫六合,平定四海,所到之处,揽尽民心,教当地民众务耕织、修战具,巩固帝业,金城千里,人人称颂其英勇风姿,“挥剑宇内逐败寇,天下何人不识君?”
从东到西,谢军捷报连连,可是远在千里的皇城并不安定。
偌大的宫殿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慵懒地用朱笔批阅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章,眉宇之间贵不可言,批阅累了就歇息一下,趁空逗弄一下身边扑腾着翅膀的金笼鹦鹉,听着鹦鹉吃着米粒,嘴里嘎嘎地喊着“太傅”、“太傅”,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低沉的轻笑。
难怪民间有“金笼鹦鹉,念粉郎言语”的佳句流传,原来相思之情普天之下共有,连高不胜寒的九五之尊也不能幸免。
“陛下,你要小心千岁爷啊!”不少人前来劝谏,时不时还递送弹劾奏章,“谢氏极有能耐的,走过每一片土地,都可以固守八方,确实让大祁固若金汤、外敌不敢来犯,这点确实功不可没,然在那皇权难以企及的边疆地区,早已无人识得新帝,只知千岁啊!”
半晌,想起前些日子陆续不断的朝臣,端着一副苦口婆心的劝客嘴脸,少年皱起眉头,一时也没了继续玩乐的兴致,懒洋洋地放下手中挑弄鹦鹉的金竿,回到桌前,端详着桌上的画卷,画上的自然是那南征北战之人。他用手细细摩挲着,仿佛指腹下不是那粗糙的画纸,而是画中人那具饱含体温的血肉之躯。
画中人那皮肤和骨头,包括那高挑的身姿,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都栩栩如生,仿佛可以破画而出,教他如何不想念。
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一去就去了一两年,期间他下达了不知多少催回令,可是都被对方轻描淡写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给驳回,他派遣而去的监官也受尽了苦头,收获了不少兵士敌视的目光,待不了一个月就灰溜溜回来了。
他很无奈,想告诉对方,他不是派人监视他,而是实在太想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了,毕竟催促的诏书一道比一道急,却都被对方丢到帐幕角落堆积灰尘,偶尔一封回书,也是告诉他,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一来一回怕是会贻误战机,宜将剩勇追穷寇,叛军分裂势力就该一口气追击,故恕臣不能听令。
而边关将领们又只认虎符,于是谢军无视皇令,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少年也只好压抑住心里几欲要爆发的思念,选择了纵容,反正,任务完成了,对方也只得回来,再久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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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
季海衡闲来无事,便顶了手下小将的活儿,上街去巡视,途中路过一个巷子,那里可热闹了,墙角处围着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个个都穿着五颜六色,着实吸人眼球,季海衡走进一看,才知道他们才玩游戏。
“选秀!”一个屁大的小孩拍拍手,巴掌声清脆,囔道:“你们快摆好仗势了,朕要选秀了!”看男孩那浓眉大眼,就有点霸道的味道,说着,对方还拢了拢自己身上的黄色床单,而几个拿着竹竿的身形高的就伺候在一边当侍卫。
“陛…陛下……”先上场的是一个穿着女孩子粉色宽大衣袖的小男孩,脸上还被涂着胭脂,怯怯地说,“陛、陛下,你看我怎么样?”声音有点软,说完还笨重地转了个圈圈,让台上的陛下更好欣赏自己的风姿。
不过当皇帝的小男孩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道:“不行、不行,你长得太丑了!朕可是有普天之人都难以匹敌的美貌,怎么看得上你这类胭脂俗粉,速速退下,速速退下!莫要污了朕的眼睛!不对,换人,换人!下一个!”
那个被嫌弃的粉衣裳男孩马上摆出委屈的表情,只好蹲在角落里听着“小皇帝”气得咋咋呼呼的声音:“哼,要不是阿花不演妃子,朕才不想跟你们这群刁民玩!”
阿花是这附近最漂亮标致的姑娘,大家都想跟她玩,可是今天被娘亲教导要在家中做女工,所以不能来玩了,于是当皇帝的那个小霸王只得抓附近的“壮丁”来充当秀女,陪他玩这场游戏,还强硬命令他们非得穿着女孩子的衣服、涂脂抹粉才上来。
这群熊孩子演得季海衡哈哈直乐,尤其是演那个皇帝的那个小鬼,那自负美貌的样子其实跟姬影有点儿像,对方长得太出众,世间能与之匹配的绝色佳人想想还真没有。
这里的民风淳朴,也只有这仗着天高皇帝远的边境人民才敢扮演皇帝的游戏,季海衡看得出神,被这孩子演的一出戏勾起了想念,不知道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少年如今作何。
结果就在他发呆的时候,戏已经换了下一场,演皇帝的依然是那个小霸王,宫女太监们包括秀女们都退下了,换了个笑眯眯的长得还算清秀的男孩上场,身上披着白色床单。
这莫非是……?季海衡突然就福至心灵了,脸上换上哭笑不得,不过谢氏族人的衣服确实是常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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