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给阿辞洗好了之后便拿出自己的一件干净的底衣来给他换上,仅仅一件上衣就将小家伙给包至了膝盖,云染将他抱了放在自己的床上,搭上薄被,阿展得了云染的吩咐,就坐在床边给阿辞烘干头发,而云染拿着冷毛巾不停的阿辞冷敷额头。
阿辞泡了热水澡,稍微有点缓过劲儿来了,他昏昏沉沉的睁开眼,隐约看见床边守着的云染,他小嘴缓缓弯起,含糊的说:“你回来,陪我玩儿吗?我现在,现在就起来。”
话是这样说,却又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云染眸子定定的望着他烧得通红的小脸蛋,伸出手指似有似无的的触碰了一下,却又在听到陆长亭的声音之后很快缩回来。
“——大夫来了!快点快点,过来帮忙瞧瞧我的孩子。”
看诊,开药,抓药,熬药,喂药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夜入深更了。
阿辞喝了药之后不住的发汗,云染就不厌其烦的用热水给他洗,然后换衣服,陆长亭要帮忙,云染也不阻止了,只是始终冷着一张脸。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如果实在没话说,那就闭嘴。”云染淡淡的扫陆长亭一眼,这人一晚上已经说了不下十次谢谢了。
阿辞的烧已经退了,此时正拥着被子平静的熟睡着,昏黄的烛火映着他绯红的小脸蛋红苹果似的,云染歪着头静静的看了会儿,真的很想凑过去在上面亲一亲,但最后还是不动声色的忍住了,只是伸出手去给他掖了掖被子,站起身准备去洗把脸。
站在床边的陆长亭连打了三个喷嚏,云染身形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身上原本湿透的衣服已经贴在身上干了,半干半湿的头发也是凌乱非常,唇色有些泛白。
云染刚才也是淋湿了的,但是在给阿辞喂药的时候不小心泼了点到身上他就趁机把衣服换下了,现在见陆长亭这幅样子,云染眸子微微闪烁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离开了。
“……给我的?”
陆长亭看着递到面前热气腾腾的姜汤,还有搁在一旁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俊朗的脸上露出些意外的神色。
阿展面对他的疑惑,点点头,然后又把碗往他面前递了递,示意他快接着。
难道……是他让人准备的吗?
陆长亭下意识里这样想着,道了声谢把姜汤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喝了,然后换上了干爽的衣服,陆长亭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衣服布料很舒服很柔软,而且大小竟然很合身。
陆长亭坐回阿辞的床边,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了。
“这孩子的鞋子,是你脱掉的?”不知什么时候云染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双小靴子,陆长亭一眼就瞧出来这是阿辞的鞋子。
他愣了一下,站起身,“我没脱。”
当时他进来院子就看见阿辞软软的倒在地上时,魂都吓飞了,根本没来及注意这些,等回去之后他才发现儿子是光脚。
“不是你脱的……”云染若有所思扫了眼床上的孩子。
陆长亭的确没必要在把孩子带走的同时还去把他的鞋子脱掉。是有别的人,还是……
“那个,谢谢你的姜汤跟衣服,真的太感谢了。”
云染回过神来,抬脸看着走到面前黑眸盛满诚恳的陆长亭,几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目光直勾勾的将他盯着,“你是打算跟我说一晚上的谢谢吗?我的耳朵要起茧子了。”
陆长亭登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湛黑的双眸似湖水般的清宁柔和,“除了谢谢,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好。”
“那就不说。”云染语气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将小鞋子放到一边,也不再管他,径自走到一边上的软榻上躺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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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陆长亭视线一路追随着云染,还欲开口说什么,却见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像是很快就睡着了,便赶紧闭了嘴。
忙碌了一晚上,他也该累了。
陆长亭轻手轻脚的坐回床上,看着儿子熟睡的脸暗自叹了叹气,又难以自持的将目光转向睡在软榻上呼吸清浅的人,眼神渐渐的有些怔忪了。
他想起以前自己生病阿染照顾他的时候了。他本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不轻易生病,可一旦生病就是来势汹涌。他那次不仅病的严重,而且大夫怀疑他有染上疫症,家里的下人们都不敢靠近,只有阿染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几天几夜,直至他痊愈。
阿染对他极好,但是陆长亭清楚她的性子,她的好只给予在乎的人,如果跟她毫无关系的人,就算死在了她面前,她也只会冷眼相待,漠不关心。
所以陆长亭在那次生病之后,他几乎非常确定阿染也是在乎他的,爱他的。
他到了如今都还想不通,为什么他在提了成亲之后阿染就闷声不吭就离开了呢,为什么生下了阿辞丢给他之后继续隐匿踪迹,连面都不愿意出来见一下。
这已然成了陆长亭的心结,一日不解开,他的内心就一日不能安宁。
可就算再想找到阿染,为什么……自己会对着一个男子出神?
就算眼神语气有几分相似,就算阿辞长得像他,他也不可能是阿染的。
陆长亭抹了一把脸,驱赶走脑内那些胡乱的思绪,强迫自己将视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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