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冲关是蜀地连接中原的第一道重要关口,这里虽然没有像西关一样变成繁荣的商业关镇,但基本上各家商行在这里都会设立一个堂口,用以周转进出蜀地的货物。
苏家绣房势力虽然远远比不过蜀中三大商行,但因为自己刺绣工艺别有独特之处,并且在蜀中经营多年,也算是一枝独秀,在剑冲关当然是有堂口的。
很快,苏家管事就被带到了太守府中。
苏家在剑冲关的管事是一个老者,名叫苏祥,年近六十,是苏家资历非常老的一位管事。
“苏祥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唤在下来有何事?”苏祥拜道,看见那位中年文士,又道:“万福商行的钟管事也在。”
那太守眯着眼道:“唤你来自然是有事,你看看堂下那人你是否认识?”
苏祥奇怪的看了眼杨易,刚想说不认识,忽然觉得杨易又有些面熟。
这时杨易道:“大人您说笑了,在下虽是苏家远房亲戚,但自打生下来就从未来过蜀中,莫说苏家管事,便是苏老爷子来也是不一定能认出我来。”
说着杨易又转头对苏祥道:“苏管事,在下叫甲包玉,我母亲吟华乃是苏老爷子的侄女。”
那苏祥一怔,惊道:“你母亲是吟华?”
吟华乃是凝妃当年还在苏家时的闺名,哪怕苏家年轻一辈知道的人都甚少,外人就更是不得而知。不过苏祥在苏家做了几十年管事,凝妃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何不知道吟华就是凝妃。
杨易抱拳而立,眼眸子里带着一丝笑意,看似很平常的在眨巴着眼睛,但经验老道的苏祥如何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苏祥喜道:“我方才就觉得这位公子面熟,原来是吟华的公子,你娘亲嫁出去后就再也没回过蜀中,老爷也甚至想念她那乖巧的侄女。”
“苏管事说的是,我母亲嫁入京中权贵,家里规矩严谨着实无法回蜀中探亲,母亲病逝后便一再嘱咐我一定要回蜀中探望一下苏老爷子。”
杨易看似感叹的几句话,实则已经将自己伪装的身份给讲了出来。
苏祥领会,其中原由已猜到七七八八,转身对太守道:“大人,这位公子是我家老爷一位侄女之子。”
太守还未说话,那位万福商行的钟管事已凝道:“苏管事你确定?这件事可非同小可。”
苏祥看了眼钟管事,凝道:“钟管事,在下能否斗胆问一下这位公子是犯了何事?”
钟管事回头看了眼太守,见太守点头同意,便道:“几日前,我们万福商行的一支五十余人的商队,在蜀道驿站被劫,不但货物尽失,商队五十余人也尽皆被杀害。”
“有这等事?!”苏祥大惊,蜀道之上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如此大的事,而且出事的还是三大商行之一的万福商行。
随即,苏祥很快就想到关键所在,连忙向太守道:“大人,我不知道这位甲公子为何会在此处,但在下以苏氏绣坊的名义担保,甲公子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杨易听到苏祥的话,心中暗叫糟糕,苏祥太过于急躁了。
不过。杨易显然低估了苏氏绣坊这种老牌商行的份量。
一个商行什么最重要,无疑是名义和信誉。
苏家如今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卷入了夺嫡之争的漩涡中,被人暗中打压,但这并不代影响苏家百十年积攒起来的信誉。
一个商行或者商人卷入政治风暴当中,只要不是进入风暴中心地带,挽救的机会还是有的,毕竟通常稍微有些远见的上位者都明白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道理。只要商行能坚持住,风暴过去,再东山再起不是不可能。
可是一个商行一旦在名誉上受损,那就将是毁灭性的打击,尤其是在宣传营销手段极其贫乏的古代,商行建立自己的名誉和信誉需要无数的经历,甚至要经过好几代人的经营。
那钟管事和太守显然都没有料到苏祥会如此信誓旦旦。
钟管事凝道:“苏管事此事非小,还请三思而言。”
苏祥道:“钟管事,万福商行遭此大劫,在下也着实感到痛惜和愤恨,也恨不能将匪徒绳之以法,但这位公子的确是我们老爷的远房侄孙,而且从未入过蜀中,如何会去犯这种案子?”
钟管事点头道:“嗯…既然苏管事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就请大人定夺吧。”
堂上所有人都看向太守,一直微闭眼的太守正了正身子:“本官已听说出事地点的驿官作证这几人与麻匪无关。但此事非同小可,既然苏家为其担保,那就让苏家留下凭证,如果将来此事有什么变故,本官就找你们苏家说话。另外,在案情查清之前,这几人没有得到官府的批准,不得擅自离开蜀中,知道么?”
“大人英明!自当如此。”苏祥拜道。
杨易似乎也没料到自己就这样被放掉了,不过细细一想,这太守处事还是很圆滑的,一来有驿官的证言证明自己等人和劫案没有关联,二来有苏氏商行担保,三来杨易一行人身份看上去很是不简单,又自称京中权贵,那太守自然会有些顾虑。
杨易等人被带到公事房办完了一整套手续,又留名在册以后便准备出太守府。
“甲公子请留步。”杨易还未到门口便有人唤道。
杨易转身看去,原来是那万福商行的钟管事站在一边,似乎一直在等自己。
“钟管事还有事吗?”杨易疑道。
钟管事看似随意的看了眼周围,见周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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