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见二人装傻,就不再理会他们:“如果军事法庭不能受理,我会向地方法院提起诉讼!”
王政委有些不高兴:“这事情非要闹得这么大吗?这对部队,对你们当事人都没有好处!”
宋依依嗤笑一声:“您这么一会儿,就忘记了蔡春华的所做作为了吗?她将妈妈从台阶上撞倒在地,当场昏迷,抢救了一夜,妈妈才苏醒过来!”
“妈妈能够恢复过来,那是妈妈好运,而医生的原话是她仅有极其微小的可能醒过来。这种故意杀人的行为,您让我怎么能够放过!”
“不要说,你妈妈不是醒过来了嘛,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的话!蔡春华无论从动机、目的、言语、行为、当时的后果来看,都构成了故意杀人罪!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无论高官还是百姓,无一例外,那么,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个让我非常不耻的女人!”
宋依依犀利的目光直射王政委,看得王政委心里发慌,头上冒汗,而她在脑中听到“慌什么慌,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这宋泽珉真是给老子惹下大麻烦了,他这婆娘看着柔弱,其实是外柔内刚形的,还有知识文化,根本糊弄不住啊!他这丫头,简直了,太他娘的凶悍……”的想法时,就收回了目光。
贺师长已经被惊吓到了,这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吗?这言辞、这神情,简直比他们军区军事法院的院长还有压迫感!
他看着与自己做了十年搭档的老王,脑门上全是汗,皱着眉头吃瘪的样子,不厚道地在心里偷笑。
老王别看是做政委的,但是他的脾气绝对不好,是全军有名的“倔驴”,认准的事情那是天王老子都不好使,他曾经跟着军长、军政委拍桌子。但是,他绝对是个好人,为党、为军队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两个小子都在棒子国战场上牺牲了,也没成家,更不用说留下个孙子了。家里就剩下他们老两口,哎!
这个宋泽珉表现一直挺好的,这回怎么这么犯浑!本来这回立功申请都给他报上去了,这一水子给弄的。
再一想到这事要是被兄弟部队知道了,还不得让人家把自个的脸给踩到泥里去呀!贺师长整个人也不好了。
他觉得这事还是要夫妻双方见次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宋泽珉和他媳妇一直感情挺好的,也许把话说开了,就不会离婚了。
贺师长清了清嗓子:“小石,我和王政委这就去医院当面问问宋,你和孩子也一起去吧,也许里面有什么误会呢!”
石凤竹马上应下:“可以,尽快把事情解决了,总不能连累两位领导连年都过不好。况且,我请的假也没几天,耽误不得。”
返过神来的王政委又看了一眼宋依依,白净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利索的五号头、温润的神态,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漂亮温顺的小姑娘!刚才那道霸道凌厉的气势消散得无影无踪。
王政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要不是这汗的存在,就连他自己都会以为刚才是错觉……
一辆军用吉普从军营出发,驶向沈市陆军总医院。
王政委刚才本想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但是被贺师长一把给拽到后排的座上。两人并排坐着,当挨着他的贺师长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说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忧虑时,他才明白老贺是要抓紧时间和自己商量。
王政委抬眼看着坐在前排的母女俩,浑身上下散发着淡然的气息。以往家属来告状,不是哭得伤心欲绝,就是不停吵闹,甚至满地打滚、寻死上吊。那时,自己真是烦不胜烦。可是,现在看着面前安静优雅的母女的后脑勺,那绝对是已经彻底与宋泽珉割裂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贺师长和王政委在后排,用最小的声音交流着各自的想法。
宋依依听着听着,不由无声地笑了。她可以确定这二位事先毫不知情,不然不会哀叹连连。
马路上已经有各单位和街道办事处组织人扫雪了,吉普车开得比她们来时要快一些,半个多小时,就开到了位于沈市南部的陆军总医院。
六层的门诊大楼直对着医院的大门,宋依依和石凤竹刻意慢走了一步,跟在贺师长和王政委的后面。
走在一行人最前面的是师部的一名干事,他是因为一直安排联络宋泽珉住院治疗的事儿,特意被叫来带路的。这名干事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羡慕宋政委,你看看人家的媳妇要样有样,要气质有气质!再看看人家的孩子,漂亮得就像画里的人儿!
陆军总医院是为整个军区陆军编制的军人服务的,面积很大,里面的环境很好,即使在冬天,宋依依依然能够看到院内多处已经枯萎的草坪、花坛,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沿途供人休息的座椅、凉亭虽然空着,但可以想见,在天气转暖之后,这些供人散心、休闲的地方,一定会物尽其用的。
陆军总医院的病房,都是一座座相隔挺远的楼房,能够保证养病的环境安静,互不打扰。
干事把大家带到了8号楼前:“宋政委住在811房,就在一楼,这样做检查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他率先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病房前,得到王政委的示意后,举手敲门。听到一声洪亮的“进来”后,干事推门而入。
“小刘啊,这里又没有别的事儿,不用你陪着,有我在就行了。”
最后进来的宋依依,正好看见干事立正敬礼:“肖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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