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中军帐中,中郎将卢植正在给朝中写折,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也恰是北扫乌桓之时,倘若此次能够将之击溃就能使得边陲稳定,到时候就是他回到京城联合一众老臣打压内臣外戚,恢复朝政清明之机。
“中郎,五军游校尉求见。”挥笔疾书之时帐外小校的声音传来。
“请他进来。”卢植应了一声并未停下笔走龙蛇,那游刚乃是自己当年的老部下,却也不需有何虚应客套之处。游校尉进帐之后见中郎正在写信也是站在一旁相候,老上司的规矩脾气他是不会忘记的。
“什么事说吧。”卢植头也不抬的问道,手中亦是不停,等了片刻却是不见动静心中奇怪便搁下笔来看去,只见游刚一脸的欲言又止之状。
“到底何事?”说这句话时卢植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有不悦之状。
游刚见了老上司面色也不敢再犹豫了,当下便道:“中郎,那六军十三队的肖毅天天缠着卑职手下的队长司马校尉,硬是拉着他们去帮他练兵,有时候一拖就是一天一夜,这长此下去我五军的操练定会有损。”
“哦,又是肖毅?他乃六军帐下,子常此事该去找潘凤校尉或是刘将军,怎生找到老夫这里?”卢植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言道,原本游校尉此事属于越级他素来不喜,但看见对方的模样又是有些同情,亦是感同身受。
却原来肖毅不但在练兵上名堂多,平时对军中诸事都是极为上心,一开始是找潘校尉刘将军,最后还找上了自己。换个其他队长没这个胆子,可卢植不光是他的上司亦是他的叔父,侄儿相求又是一心向学怎能拒绝?于是乎有一段时间肖毅每晚都把卢中郎的大寨当自己家了,每日都有无数的军中问题请教,一开始卢植还能倾心相授,后来实在是被他缠的没有办法,这不昨日也到了深夜,就连中郎最后也不得不免战牌高挂!
当然卢植内心之中对于肖毅的认真还是十分赞赏的,每次教了他一个新的阵型或是训练之法他都会加以实践,得出自己的心得和经验再来请教,那一份孜孜不倦和认真求实当真难得。卢中郎亦不得不感叹兄长生了个好儿子,那名合字夜立的极好,肖毅肖恒之,人如其名!
“中郎,潘校尉刘将军对这肖毅都是极为回护,找也无用啊?”游校尉苦笑摇头道,自从上次群架事件之后潘凤就没给过他好脸,下面人打架你出面就是以大欺小,肖毅是我兄弟,有事你该找我?至于刘将军更为直接,他能带出精兵就行,咱军中规矩也没有不得向同袍请教这一条。
“哦,原来如此,行,老夫就为你出一回头,找他去。”卢植闻言心中一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当下放了笔起身就要出帐。
“中,中郎你要去找他?”游校尉诧异的道,派个人喊来不就成了。
“都说这肖恒之名堂多,老夫便要亲自去看看,若是有所不妥可别怪老夫不讲情面。”卢植说完大步而去,游校尉也只有跟上。
不片刻到了十三队的训练场那场地之上却是空无一人,问起哨兵道是十三队都在马厩之中,卢植闻言心中奇怪,此训练之时都跑到马厩里作甚?便让哨兵带路往之而去,等进了马厩却见十三队所有的士卒坐在地上将肖毅和赤忽儿围在中间,后者正在说着什么,余者都是聚精会神。甚至对自己的到来都未察觉,卢植急忙阻止哨兵通报仔细倾听起来。
“兄弟,这战马生病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看马粪,你看掰开之后微微湿润黏性不强便是健康,倘若是这般太过潮湿粘黏就是有病了,要给他用些草药才行。还有便是尝一下,若是苦的便无大碍,可若是稍带甜味也是有病。”赤忽儿一边把两团马粪掰开一边说着,最后还真的舔了一下。
“兄弟,这是好的,另外一匹肯定有病,你试试。”赤忽儿尝过之后做出判断,随即却是将马粪递到了肖毅的面前。
“呕!”不管今生后世肖毅都是个极爱干净之人,营中那些苦处他是不怕,可要吃这些东西那便……两团马粪一闻就想做呕,可赤忽儿做出的判断的确分毫不差,这也是一项本领,肖公子想着就是把心一横。既然说了要身先士卒就该言出如山,马粪怎么了,人家贝爷什么都能吃。
“嗯,老赤说的不错,兄弟们以后便可以此判断战马是否……呕。”肖毅憋着气一尝却是分毫不差,当下擦了擦嘴便对众人言道,可那话刚说道一半腹中却是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克制不住呕吐了出来。
“朱宝快去拿水,清水。”见肖毅如此众人急忙上前,典韦更是立刻招呼,而所有人目光之中透出的是嘲笑,而是敬佩与关心,看得一旁的卢植微微颔首,肖毅这也是够拼的了,难怪十三队从来都是令行禁止。
“中郎?游校尉?肖毅见过中郎,游校尉。呕……”此时肖毅看见了站在一旁的二人,急忙上前见礼,众人亦是随只起身,只是一句话说完又是呕吐起来。“中郎,毅失礼了,呕……”
“你先喝点水,好了再说。”见朱宝打来清水卢植也是言道。
“呵……舒服多了,中郎校尉来此不知有何见教?”咕噜噜一大碗清水灌下去终于止住了呕吐,这才重新见礼言道,不得不说赤忽儿说的的确有理,对骑兵而言战马就是大半条性命,定是要用心好好照顾才是。
“肖队长,听闻你经常请五军之人前来十三队操练,又与之对谈通宵达旦,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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