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海飞花瞪圆了眼睛,说起话来都结巴起来,“天底下大名鼎鼎的玄玄剑要请我们这些毛头小辈吃饭?哎呦,还知道我们几斤几两么?”
苏穆正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为人处世向来不讲究这些辈分尊卑的,凡天下志同道合者皆为他老人家的知交。我们这些徒子徒孙之中,师父他老人家向日里最疼爱的就是玲珑师妹了,你们都是玲珑妹子的朋友,自然也是与玲珑妹子一般的人品。师父他老人家焉有不爱之理?”
来富也笑道:“老庄主听说玲珑要回家了,这几日别提有多高兴了,每天里比平常能多吃一碗饭,整个人也年轻了好几岁!玲珑啊,听你来富大叔一句话,就是为了你大师伯,你就不要在江湖上漂泊流浪了,免得他老人家整日里为你担惊受怕。这人要是没有一个家,还……还叫什么人呢?”
苏玲珑把嘴唇一咬,并没有说话。一旁走过来一个苏家的后生,对众人说道:“大师兄,老庄主现在祠堂之中摆宴,恭候几位前去赴宴呢。”
“苏家祠堂!”苏玲珑惊出声来,娇躯也不由自主的乱颤起来,一双凤目之中清泪涟涟,哪里收的住?
“看样子,大约师父他老人家还是认你这个儿媳的,玲珑……”苏穆正转过脑袋来看着苏玲珑花容失色,柳腰无力的样子,嘴角边竟然扬起一丝笑意来:“玲珑妹子还是没有忘记穆武老弟啊……有情有义,这才是我的好妹子!几位请跟我来吧。”说着一扯缰绳径直离开了。
“脑袋有毛病吧,拿着个死人在这里折腾活人玩!”海飞花撇一撇嘴巴,从后面嘟囔着。
苏穆正与来富引着众人往祠堂而来,海飞花看着那用高大的青石垒就而成楼牌,不由得咋舌道:“哎呦,这里原来是你们苏家的祠堂呢,我还以为是一个地主大院呢!你们苏家倒是真把祖宗们贡到天上去了,修了这么好的一座大厦,不给天底下的寒士栖居,却用来当死人的冥堂,真是……真是……劳民伤财……”
“飞花!”苏玲珑一双凤目瞪了起来,“你又说得什么浑话呢!”
苏穆正看着海飞花一张失色的花容,不无蔑视道:“这都是不读书之过,玲珑啊,你交友为何如此不谨慎,这样的姊妹如何能交往?早晚要成咱们苏家的祸患!不如趁着现在,把她的功夫废掉,叫她好生的在这里安分守己,学一些女红刺绣,三从四德,岂不甚好?”
韩生儿又吓得把脑瓜儿拱在了海飞花的怀里,楚云从后面上来戳着海飞花的脑门儿说道:“这么没心没肺的,你是怕人家不知道你没爹没娘么?”
海飞花捂着脑门儿,眼中泪花闪烁个不停,却也不敢搭话,低下头来哄着怀里的韩生儿,一块下马,夹住小尾巴,乖乖的进入祠堂之中。
几个人跟着来富到了祠堂的一处别院,此别院坐落于苏氏祠堂的西北一角,却是那烟柳翠竹,小桥流水的细腻景致,比起肃穆庄严的祠堂正景格格不入。那来富得意洋洋的对几个人解释道:“这一处院落还是那兴武十年春时,当今的皇帝陛下奉太祖皇帝之命,来此吊唁兴武九年秦马窥江时,我苏家战死在连城的儿郎,并恩旨建祠立庙以奠忠魂。这小院就是当今的天子那时候的下榻之处。”
“咦?”海飞花两颗眼珠子瞪了起来,惊奇道,“听人说起过呢,当年太祖大人北上畴边的故事比一部书还热闹!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呢,我还是一个小丫头,那荣兴府在江北修造海防,修理海塘,单为接驾一次,那银子花的就跟流水似的,凭世上有的,没有不堆山填海的。你们苏家就用这么一个小草棚子来打发天子陛下,这眼中也太没有朝廷了!”
来富说道:“这正是天子的圣意啊,当时我们苏家儿郎为国赴难,本门弟子死名死节者极多。太祖皇帝感念我家忠烈,于是在洪武九年时下了一道圣旨,诏谕凡我朝王公贵胄入我庄上,起居衣食皆从庶民布衣之例,不许有丝毫张皇之态,以致朝廷对赴死义士的恭谨之意呵。”
“唔……‘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韩生儿跟着点一点脑瓜儿,张着樱桃小口把这草庐看了又看,又联想起当日与海飞花单车进宫的情形,不禁感叹道,“皇上哥哥身居大位还能如此不忘根本,当真是一个至诚的正人君子啊。倒是那个玄玄剑呢,把皇上哥哥驾幸之处却做了花天酒地之所。真是大逆不道!”当下把小鼻子都气得歪了起来。
众人看她是一个小屁孩子,说出这些话来,都不以为意反倒觉得童趣得紧了,都不禁开怀一笑。那来富却捋着下巴上几缕花白的山羊胡儿,摇头叹息道:“老庄主英明一世,现如今老来糊涂,竟是连牛马都分不清了。”说罢又是与苏穆正一起感慨再三,领着众人进了院子。
只说众人一进门往那北面主座上面一瞧,都做了那穿针的张飞——大眼瞪小眼了,各人脸上表情虽不尽相同却都透着十二分的古怪。楚云拿着素手轻轻掩住了檀口,苏玲珑把一双丹凤目恨不能瞪出眼眶来,海飞花也是把一双柳眉蹙在一起,脑壳儿咚咚的摇来晃去的。唯独韩生儿捏着自己的小脸,吃吃的笑个不停:“哎呦,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是哪里来的笑弥勒啊。”
只看那苏老大在苏家祠堂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疯癫了十数载,今日一朝脱困却是衣食无忧,冷暖不愁了,更有苏家上下恭敬孝顺,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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