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等人慌忙说道:“王爷年已七旬,还鞠躬尽瘁,操劳边事,我等做臣子若不尽心竭力,岂不有愧?我高阳府累受秦马南下侵扰,四方百姓无不嗟怨。此番王爷前来高阳府主持修建孤山六堡,扼制秦人南下咽喉,御敌于国门之外,使得高阳百姓免遭战火之苦,王爷真真是我高阳府百姓的再生父母啊。我等略尽绵薄之力,怎么敢受王爷如此的抬爱?”说着又匆忙领着众人一揖到地。
赵钦于这再生父母的恭维话儿亦是受用至极的,拉着陈武的手,与他亲切道:“陈大人,这高阳府地处江北要冲,乃是我大宋北边的重镇。皇上让你们与胡将军他们在此为官理政,自然是寄厚望于你们的,希望你们可以协力同心,共守此地,保我大宋江山太平。万不可因为文武之别至于心生嫌隙,相互掣肘而误了国家大事啊。古来将相和心则天下自安,将相不睦,则天下大乱。在这里的诸位都是一些饱学之士,诗书之人与他们沙场武夫自然要有许多涵养。老夫希望诸位大人多学一学蔺相如的雅量,于人于事莫争一己之私怨,总是要以国家大局为念啊。”
陈武听得他如此说来,心中颇为不悦道:“我好晦气,今日撞见这么一个酸王!那胡烈性格暴躁,不近人情,他却还要来怪我们毫无容人之量!”但是面上却愈发的恭敬起来,口中只连连说着不敢,众官员士绅也都跟着唯唯受教。
赵钦说道:“老夫明日便随胡将军一同前往太子河谷地查看筑堡地点如何,这里的接应之事就拜托诸位大人们费心劳神了。”
“明日便往?”陈武他们当下就有些喜形于色了,却仍旧假意挽留道,“王爷远来辛苦,今日方到高阳,如何不在城中休息几日,这就要去北边么?”
赵钦说道:“塞防事大,岂可耽搁?北方边地,离国深远,又有虎狼在侧,行事甚难。我当亲往孤山查看筑堡情况,或刚或柔,或缓或疾,自有斟酌,岂可轻易托人?我于城中亦是无事可做的,还惹得诸位大人见嫌,不如远去。”
他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只说不敢。那贾茂才说道:“王爷以古稀高龄,深入山险水恶之地,且又有秦军在侧虎视眈眈,凶险非常,王爷实实不易前往。”
赵钦说道:“六堡不成,江北难平。老朽亲自率兵深入山险水恶之地,并非不自量力,乃不负先帝临终之重托也。”
众人听他又把太祖皇帝摆了出来,自然是无话可说了。那陈武说道:“既然如此,我等明日即率城中官员、百姓至北门为王爷送行!”
赵钦笑嘻嘻的把众人送走,那胡烈这才走走上前来,说道:“启禀王爷,酒筵已经摆好,请王爷入席吧。”
赵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与那胡烈一块出了门来,边走边问他道:“胡将军,军马布置如何了?”
胡烈说道:“回禀王爷,军马已经校点完毕,辎重车马也已齐备。臣已命审正、乐章领精兵五千先行往太子河谷险要之地布防。明日,臣即率本部军马护送王爷往孤山扎营。”
“好!”赵钦摸着下巴上的几缕山羊胡儿,感慨道,“太祖皇帝兴武年间,秦主嬴冲举八十万大军下江南,我因在越水平叛,未尝与那西凉大马一决生死,至今仍然引以为人生一大憾事。如今,我已年逾古稀,终于得与那北秦锐士一战,总算是不负了平生之志呵。”
“王爷,”胡烈说道,“胡烈久居北方关塞,深知那秦兵凶悍狡诈,我江南之军绝非对手,王爷切不可轻敌啊。”
赵钦听得似胡烈这样的猛将,竟然也对秦兵畏惧三分,只把那股子虎气拧上脑来,心中更是急着要跟秦人见一个高地不可,当下只说道:“胡将军所言差矣。四海之内本是一家,风俗相近,人性相通,又岂有那么大的地域之别?而今秦强宋弱之故,皆在于江南之军皆为冗兵,满营士卒,多为老弱,不见精壮,故而军无战力,不堪一用。我大宋欲要富国强兵,非裁汰老旧,编练精壮不可。”
胡烈知道这编练新军是朝廷中的禁忌,故而不敢多言。那赵钦忽而站住身子,扭过头来问他道:“那些随我前来的荣兴府的镖师怎么样了?”
胡烈说道:“陈大人已安排他们在驿馆歇息,王爷若无它事,明日便叫他们回连城去。”
赵钦点头道:“只是那个叫胡应昌的,随即应答,谨慎老成,甚合我老人家的心意。我此去太子河筑堡,断断少不得此人。这就叫他来帅府,随老夫一同赴宴,也叫咱们席间有一个说笑逗乐的卿客相公。”
胡烈听了这话,心下颇不以为然了:“这老王爷可是糊涂的好了,那孤山是一个什么地方,竟然还有流荡优伶的心思!皇上让一个如此荒淫无耻之人来巡视边务,岂不是在自毁长城么?”
只说那胡应昌随同众人一路北上,那赵钦倒也不以南十里的事情为意,仍旧与他亲近非常。那胡应昌随同赵钦每过一地,必登高望远,但见高山大泽,便谋划何处可以屯兵,何处可以积粮,何处可以埋伏,何处可以突袭,人皆笑之,唯有赵钦视为奇才。
那胡应昌一路之上于赵钦面前高谈阔论一番,自以为不俗,但是赵钦一路之上并无要格外升赏之意。到了高阳以后,那赵钦被胡烈等一干将官接入了镇守使司里去居住。自己却与这一些镖师一道被安排在了驿馆之中,明日就要打发回荣兴府。这叫胡应昌真是好不丧气,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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