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等得都不耐烦了,那胡烈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王爷,听这几人的意思,那嬴堇必在这些人之中了。胡烈愿率轻骑一百,将此贼擒来,献与王爷!”
赵钦并不说话,只慢慢的点一点头。胡烈当下领命而出,点拨军马沿着北上的道路追去了。
胡应昌在一旁见得赵钦如此失常,不禁问道:“王爷,我晾那高宝不过是匹夫之勇,何足道哉?王爷何故如此惊讶?”
赵钦长叹一声,摇头说道:“你与高宝相交甚晚,故而不知其人根底。他随侍老夫征战天下多年,对于我江东人情风俗,山川地理无不精通,更兼此人阴险狡诈,性情冷酷,实在是天下一枭雄。前番我与他商议军国大事,因为所见不同,遭我拒绝,竟干出此等事来!今日他北上归秦,必受秦主重用,日后恐于我大宋不利啊!中原……不易得也。”
胡应昌说道:“王爷不必如此悲观失望。我看那高宝只不过生了一口的铁齿铜牙,也无甚大本事。他今番叛宋归秦,不来则已。若敢引秦军来犯我边境,胡应昌愿为王爷生擒之!”
赵钦听他话中之意分明是向自己伸手要官,只觉得此人寸功未立,就要先得富贵,未免贪婪太甚,抬头来看着他半晌,才笑道:“此事还须从长计议,还须从长计议……如今但愿胡将军马到成功,将那嬴堇与高宝一并擒来,一举可消我大宋数世之患呵。”
胡应昌一看那赵钦虽然口中对自己称赞有加,心中实则还是将信将疑,不肯轻易许官于自己,当下咬着牙切着齿说道:“应昌愿往助胡将军一臂之力,擒住二贼,献于麾下!”
赵钦只恐他急于建功,生出闪失来,便说道:“区区小事,胡将军领百骑足矣。何须足下亲往?”
胡应昌先前见赵钦不肯授官与他,已经生出几分不快,此刻又听得听得赵钦如此说来,只道是这老儿惧怕自己建功立业,当下把那无明业火烧上脑来,嘿嘿的冷笑道:“王爷以为我擒不得这二贼子么?”当下也不等赵钦答话,“哼”的一声转身出了帐子,取了良弓宝刀,上了追风赤兔,也不带什么随从,一个人一溜烟儿地跑出营盘,投北面的大道而来。
赵钦在营中直等到了黄昏时分,也不见胡烈与胡应昌的一点消息,正在疑惑时,帐外忽然乱将起来,俄而四名军士抬着胡烈闯进帐子里面来,一齐跪在地上,哭个不停。
赵钦看那胡烈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胸膛前面缠裹了一大团早已给鲜血浸透的纱布,腥红的血滴还顺着纱布的缝隙滑落,一滴一滴的渗入他身下的毯子当中。
赵钦大惊失色,忙命人将胡烈抬下去,找营中的郎中医治,问那几名跟着归来的士卒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胡将军如何受了如此重伤?”
那军卒哭诉道:“回禀王爷,我等随将军追击北秦的细作,追至北方边界时,突然有数十秦人的游骑从道旁的山林中杀出,为首一人竟然是那秦国第一武士杜回!我等力战不支,为其所败,胡将军也被杜回那厮砍成了重伤……”
“什么,是杜回!”只说帐内一众将官听得杜回的大名都是啖指咬舌,噤若寒蝉。
赵钦见众人神色有异,问他们道:“这杜回是何许人也?”
旁边众将官纷纷说道:“回禀王爷,那杜回本是北狄左贤王麾下一员禆将军,后来因殴杀上差而归降北秦,秦主用为都尉,镇守南边边郡。其人身长一丈有余,力举千钧,曾一日拳打五虎,剥皮抽筋以归。惯使一柄开山大斧,重一百二十斤,当者辄死。饶是胡将军这般骁勇善战,才算保住了半条性命下来……”
赵钦闻听此言,脸色一沉,又问那些逃回来的士卒道:“你们可曾见到胡应昌了?”
众士卒连忙点头说道:“我等护送胡将军回来时,于半路上见到胡英雄单枪匹马往这边来赶。我等俱以实情相告,本想劝他回营。胡英雄却笑道,‘我已经在王爷面前许下重誓,此行必要建功而回。今番若是空手而回,必惹他人耻笑。我晾那杜回不过一跳梁小丑,有何能为?我取此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胡英雄不容我们多说,挑了两个眼尖的做一个见证,就往北面去追杜回他们去了。”
“啊!”赵钦惊声而起,脸上变色道,“这如何使得?他单枪匹马要对阵数十秦兵,这岂不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么?此人年轻气盛,因一时之愤竟然做出这等虎口拔牙的险事来。这……这也太过感情用事啊。”说着只叫手下将官点拨军马往北面救应胡应昌去。
众人乱糟糟的正在商议个救法,营外兵将突然喧哗吵闹起来:“胡英雄回来了!”众将官都惊了一跳,纷纷起身要出帐来看。早就有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闯入帐中,红通通着一张脸,喘吁吁的说道:“胡英雄……胡英雄斩了杜回,得胜回营了!”
“啊,果真如此?”众人都急急的出了帐子来,只看那胡应昌给众人簇拥着一齐往这边来。赵钦等赶忙迎将过来,那胡应昌把手间的脏血往衣袍上一擦,从腰间解下一个包袱来,恭恭敬敬的呈到赵钦面前道:“王爷,杜回人头在此!”
赵钦哆哆嗦嗦的接过了那包袱,与众将一齐解开来,接着火光来看,只见包袱之中是一个人头,生得牙张银凿,眼突金睛,拳似铜钵,虬须卷发,不是杜回还是何人。一众将官相视大笑,纷纷问那胡应昌道:“壮士果然英雄了得,只是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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