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千万别指望贺家会为贺秀杰的赌博买单,贺家的孩子不管主支分支,只要成年就会在账上单过,就算还住在城主府里,除了奴仆的薪酬和未成年少爷小姐的月例钱,包括吃穿用度在内,全是自家负担自家的收支。
等到新城主继位,原老城主一系的亲戚不管是谁都得全搬出城主府,而且还分不到多少家产。
这也是贺秀杰那么想要成为家主或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家主的要因,谁能舍得那样一大笔家财?
十赌九输,贺秀杰又不是什么专业赌客,不到两年就把小家分到的财产快要败尽。
后来还是贺家家主插手,让城中赌馆不准贺秀杰进入,情况才稍微好一点。但赌徒总是能找到赌博的地方,贺家家主再怎么禁止,还是没能完全管住这个幼子。
十几年自暴自弃下来,就算贺秀杰原本还有些才华,那些才华也在酒水、脂粉和无尽怨怼中磨尽,最终堕落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心比天高认不清现实又受不起打击,只会家里横,明明里子都烂了还不准别人说。
*
贺秀杰看儿子低下头,为他的装模作样气得发抖。他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儿子说话,可又不想让仆人看出他连和自己儿子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便令跟着自己的仆人一并走进书房。
贺十一让听竹听涛在外等候,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贺秀杰摆出一家之主的姿态,坐到椅子上不去看自己儿子。
有仆人送茶水进来,跟进来的还有阿蒙。
贺秀杰呵斥阿蒙出去,阿蒙跟没听见一样,只往十一郎身后一站。
十一也不觉得自己能命令得动这位,反正他要问的家主应该都知道,也就没多嘴让阿蒙出去。
贺秀杰愤愤地骂了阿蒙两句,后来大概终于想起这位护卫是他的家主爹亲自派来保护十一的,就稍稍收敛了一家之主的气焰,也不敢再说让阿蒙滚出去之类的话。
十一等他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这才上前,把准备好的纸条放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贺秀杰摆架子,手指一弹纸条。
十一迸出一个字:“看。”
贺秀杰也想看看这邪魔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便把纸条拿起阅读。
字很丑,但形体健全。只见纸条上写着:您为什么认定我是夺舍的邪修?
贺秀杰嗤笑,心想:装!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不过有家主警告,他已经不敢当着仆人的面乱说,先把侍候自己的仆人赶出去——他没敢驱赶阿蒙,有阿蒙在也不怕那邪魔儿子敢对他不利,这才对十一说道:“你要证据,我没有证据,但我就是知道。原因?哼!”
贺秀杰故意看了眼阿蒙,才说道:“你的眼神!没有哪个婴儿会有那样的眼神。如果你连续看过六个婴孩的眼睛,那么你一眼就能看出婴孩和大人眼神的区别。我只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我儿子,至少灵魂不是我儿子!”
说完,他又看向阿蒙。
☆、第16章
可惜阿蒙眉毛都没动一下。
贺秀杰在心中暗骂:这个丑鬼长这么丑肯定跟他邪魔儿子是一家的!
十一点头。好吧,他算弄明白了一个谜题。
至于贺孙氏为什么没能看出他的眼神与普通婴儿不同,大概就是这个社会男女眼界的问题,还有就是贺孙氏连续六年生育了七个孩子,中间又养死了三个,她没有精力也没有那个心去观察最后一个傻儿子。
而他因为被误认为痴傻,基本也接触不到什么人,接触最多的就是家中三个兄姐和贺一慈,以及侍候他们的仆人。
仆人不会盯着主人的眼睛看,哪怕那是个傻少爷。
而贺三和贺一慈他们都是小孩子,就算贺一慈比普通小孩都要更成熟精明一些,也无法从眼神上察觉他和其他小孩的不同。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瞒过家主和诸位老祖宗,但我知道你就是夺舍的邪修,你别想骗过我!”贺秀杰色厉内荏地低吼。
十一做出了难过的表情,“眼眼神……”
你怎么能只凭眼神就断定我是夺舍邪修?
贺秀杰猜出他在质问什么,冷笑:“还有些事情,比如你小时候没人照顾你,你竟然能自己爬到外面找吃的,而且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就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这确实是一个破绽,小孩子向来捡起什么都往嘴里塞,但他如果在这具身体出生时就已附身,那么他确实不会让小孩乱吃东西害自己。
这么说他很早以前就已经就附在这具身体上了?从这孩子出生开始?胎穿?那他这还算是夺舍吗?
可是他为什么会失去前面七年的记忆?
十一摸了摸脑侧已经脱痂的伤口,会和这个有关吗?
看来以后他行事要更小心一点,如果他还想再在贺家待下去,那么他就必须得像一个真正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才行。糟糕的是他已经忘了真正的小孩该是什么样,一天两天就算了,时间一长,他真的能瞒过身边这位护卫大人吗?
十一打定主意,不管他爹说什么,他都不承认,只露出委屈的小表情。
贺秀杰见他那样,气死,怒拍桌子:“还有你身上那诡异的能力!”
我身上有诡异的能力?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是什么能力?是不是和那水盆里的水那么激动有关?十一眼睛亮了。
“种种破绽,你怎么可能不是那夺舍的邪修?为什么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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