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几个官差又装模作样地查看了一番就走了。临走的时候,那个与随意楼联络的官差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文砚一样。
文砚觉得自己萧随意剑僮的形象可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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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妖孽回到随意楼之后,立刻处理了自己身上被马血溅到的地方。
——他只是背后溅上了马血,还隔了许多层衣物。然而即便如此,马血里霸道的毒性仍是将他背后的肌肤烧了两个黑斑出来。
苏妖孽一边擦药,一边仔细回想今天遇到的刺杀。
刺客藏身于马腹之下,马受惊之后血流加快,毒素很快就会遍布全身。而刺客那神鬼莫测的一剑,最终的结果不是要杀死任何人,而是要把文砚逼到地上。
——斩马,则死在血毒之下;不斩,则死在马蹄之下。赤|裸裸的阳谋。
这样精妙的刺杀,即使是在随意楼里,除了他、萧随意和顾之外,也没有人能设计得出来。
而且,刺客的目标十分模糊……苏妖孽自己也不敢肯定,刺客的本意到底是要杀他,还是要杀文砚。
他处理好伤口走了出来,萧随意手下一个刀主早在门口候着,微微躬身,问道:“要追查吗?”
苏妖孽想了想,“浪费人手,算了吧。要是每次有人暗杀我都要追查,随意楼也不用开了。”
刀主应了一声,退下了。
其实苏妖孽所谓不必追查,还有另一重考虑。
——眼下,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肃王府发现他失控,因而决定彻底抹杀这枚棋子。如果追查的话,极有可能查到肃王府去……
苏妖孽换过衣衫,命人重新弄来一辆马车,然后交代手下去京都府解释一下这件事。随后,在等待文砚回来这段时间里,他简明扼要地写下了刺杀的具体过程,留给萧随意回来查看。
在这份报告的最后,苏妖孽特地注明:
损失里飞沙一匹,价值百两纹银;雁翎刀一柄,价值三十两纹银;机关若干,价值约十五两纹银;伤药、解药若干,价值约五两纹银。共计一百五十两。
☆、第二十九章·蚂蚱
因为路上突然遇刺,苏妖孽赶到鲁王府便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
鲁王大约是才用过午膳, 正懒懒地靠倒在座椅上欣赏乐舞——不愧他的风雅之名, 乐是古琴雅乐, 舞是古时祭礼上的舞蹈, 只不过如今没那么多讲究, 可以拿来当做饭后消食的娱乐了而已。
苏妖孽和文砚拜访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随意楼此行本就是暗中进行的,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自然也不能指望鲁王府那边拿出多高规格的礼节接待他们。同理, 苏妖孽看到鲁王爷十分放松地欣赏歌舞的时候, 甚至没有丝毫的意外。
“诶, 苏老板。”鲁王看到苏妖孽和文砚的时候, 仍是那样一副懒散的姿态靠在椅子上, 随意招呼道:“上次在青玉楼,本是想欣赏一下苏老板的戏的,可惜半路上出了意外——这位小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兰香,你带着这位小公子随便转转,不必拘束。”
鲁王身边看茶的侍女应了一声,把茶水交给身旁的姐妹,然后陪文砚参观鲁王府去了。
苏妖孽知道鲁王这是有意支开文砚, 果然,只听鲁王继续说道:“——正巧今天苏老板来了这里,不如唱一段给本王听听, 如何?”
苏妖孽缓步而入,那些舞姬们极有默契地退到了一旁——他原先的衣衫因为沾了马血,一时没有再合适的,只得换了一件素淡的长衫,倒是显出了几分书生意气的fēng_liú味道来。
他低笑一声,说道:“那王爷的运气可真是不好,我今天路上也出了一点意外。”
鲁王爷也笑了,“对于苏老板来说,如果没有意外,那才叫意外吧?”
苏妖孽浅笑应对,却听鲁王爷继续道:“——不过,苏老板的戏,本王也是印象深刻,正好这里地方也合适,不如苏老板再让本王开开眼界?”
苏妖孽淡淡笑道:“王爷想必也收到我们萧楼主的信了罢——如今局势未明,王爷倒还有心思欣赏戏曲,这份胆识气魄,真是把我们比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鲁王爷敲了敲茶杯,“局势再怎么不好,苏老板也不能忘了本行是不是?”他说着向看茶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双手捧着扇子奉到苏妖孽面前,“《长生殿》是近几年才火起来的段子,那时候苏老板已经不常去青玉楼了,没听过苏老板唱这一出戏,还真是可惜。不知道苏老板的杨贵妃,和朱颜姑娘的贵妃……哪一个好呢?”
苏妖孽目光从侍女手里的扇子上掠过,却不去接,微微一笑说道:“王爷还真是高看我了。朱小姐倾城绝色,王爷就不要笑话我了。”
“哪里的话。”鲁王佯装不悦说道:“苏老板如果执意推辞,那可就是看不起本王了。”
苏妖孽说道:“王爷也是风雅之人,《长生殿》的原本,想来也是看过的……那杨玉环何等国色天香,太平时节自然是盛宠无双,然而战事一起——”他说着微微一笑,“杨玉环如果与唐明皇平等相交,而不是他的宠妃,只怕李家军士也不敢逼明皇杀死她吧?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件极可惜的事,就不拿出来扫王爷的兴致了。”
自从进这个大门起,鲁王爷诸事不谈,先让苏妖孽唱一段戏,便是想压他一头,告诉他你至始至终不过是个卑贱的伶人而已。而苏妖孽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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