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逼着自己离开杨朔温暖的身体,摇了摇头,然后伏在枕头上继续哆嗦。
杨朔觉得自己二十八年的气今天全都叹完了都不够用的,他用棉被把陈墨仔细的裹起来,然后去自己房间,把自己的被子也抱过来给他盖上。
杨朔的被子有杨朔的气味,盖过樟脑球的味道,缓缓的渗入陈墨周围的空气中,陈墨揪住被子,贪婪的呼吸着。
“你好好躺着,睡一觉就好了。”杨朔给小孩盖好被子,嘱咐道。
“那你呢?”陈墨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出来,闷闷的。
“我?”杨朔琢磨着三个字的意思:“哦,你说我怎么睡是吧?我还有个毯子,裹吧裹吧就可以睡了,我身体好,一晚上而已。”
陈墨的声音又颤颤巍巍传出来:“杨朔,我冷。”
“还冷?”杨朔挠了挠头:“要不咱去医院?去医院打一针,不疼……”
“不去!”小孩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行行行,只要你不折腾,什么都行!”杨朔揉了揉眉角:“我把毯子也拿来给你盖上好了。”
两床被子一床毯子,沉甸甸的盖在陈墨的小身板上,压的他有些透不过气。他把被子扒开,露出脸:“好沉……”
“你真难伺候。”杨朔皱着眉:“那你说怎么办啊?”
陈墨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牙齿还在不断的发出咯咯的声音。
杨朔也没招了,跑出去拿了支烟点燃,边抽边绕圈子:“要不我从旁边看着你?等你不冷了就把毯子撤下来?”
陈墨低下头,把身子往后挪了挪,空出半张床。
杨朔摸着脸:“不是吧?你要我跟你睡一张床?”
陈墨突然想起来杨朔对于同性恋的看法,身上又寒了一层:“不,不是……”他转过身面对着墙壁,咬着牙压制这不让自己抖的太厉害。
半晌,杨朔狠吸了口烟:“日,你个病歪歪的又不能把老子吃掉!”说完在鞋底摁熄烟屁股丢进废纸篓,一撩被窝就钻了进去。
陈墨抖的更加厉害。
杨朔七手八脚的把陈墨固定在自己怀里:“小祖宗,暖和了吧?我可告诉你,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啊,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怀里的小孩点了点头。
“行了,赶紧睡吧……”杨朔无奈极了,他想起上学那会儿看的一个电视剧,叫编辑部的故事,里面有段讲的是一家找了个保姆,本来想能帮他们照顾老人孩子,可是没几天这个保姆反而让他们伺候上了。
怀里的小孩翻了个身,胳膊腿的都环在他身上,小脑袋枕着他的肩膀,睡的很香,脸蛋也没有了开始的青白色。
杨朔紧了紧胳膊,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给陈墨更多的温暖,渐渐的他也睡着了。
杨朔睁开眼时,墙上的挂钟指着清晨六点,生物钟准时的把他叫起来了。
他低头看看陈墨,陈墨伏趴在他怀里,睡的正熟,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弄湿了他右边的胸膛。
梦见什么好吃的了么?杨朔想,他抽出自己圈在陈墨身上的手臂,从床头抓了一把卫生纸,轻轻的把陈墨的脸放在枕头上,然后擦拭着他的脸颊和自己胸膛。
陈墨皱着眉,不满的嘟囔着,又往他身边挤。
杨朔看着再次蹭上自己肩膀的脑袋,苦笑了一下:算了算了,再躺半个小时吧。
当陈墨醒来时,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阿拉伯数字11了,他看着空出一半的床,心里百味陈杂。
床头柜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上班了,你要是起来的早,厨房有煎饼果子和豆腐脑,你用微波炉热热再吃。要是起来的晚,到中午有人给送饭上来。吃完饭记得把药吃掉!
留言没有署名,最后一句话被描了两遍,又加了个粗粗的叹号。
陈墨笑,杨朔这么大个人了,写字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一笔一划方方正正,只是在写捺的时候会稍稍拉长。
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杯白开水和那板要过期的白加黑。
陈墨摸摸额头,已经不怎么烧了。他掀起被子要下床,却发现在床位放着两件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上面也有一张纸条,写着:请穿,干净的。
陈墨失笑。
那是一身蓝色的秋衣秋裤,散发着洗衣粉的香气,证明了它们确实是干净的。陈墨把秋衣套在身上,杨朔的尺寸,比较肥大,秋裤也是,穿上就一个劲的往下掉。陈墨沿着秋裤的松紧带摸了一圈,最后再前面抠开一个洞,把松紧带拽出一截打了个扣,秋裤终于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腰上了。
他来到洗漱间刷牙洗脸,路过阳台的时候,看见自己和杨朔的衣服并排的挂在阳台上,被风吹的挤靠在一起,他有些脸红。
刚洗完脸,门铃响了。陈墨想起来杨朔有说会有人送饭过来,于是趴在猫眼上往外瞧。门外是个男人,个子高高的,眉眼间透出一种温和的气质。一手拎个塑料袋,里面放了个白色的瓷盆,另一只手拎着一兜水果。
他打开门,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对他露齿一笑:“嗨,陈墨是吧?杨朔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中午给你送饭过来,还说你发烧了,最好吃点绵软清淡的,我做了南瓜疙瘩汤,”他举了举手里的白瓷盆:“给,还有水果,你多吃点。”
陈墨讷讷的接过东西:“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了,我店里还忙着呢。”男人笑了笑,对他挥挥手:“赶紧回屋去,别冻着了,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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