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啊……”他也不知道怎么劝,摸也摸不到人在哪里,只是一味说着这句话,而皎皎不仅哭声没止,甚至哭得更大声了。
魏休音听了一会儿她的哭声,开始有些不耐烦,冷声道:“不许哭了!”
这一声把皎皎吓着了,哭声的确停了,可片刻之后,皎皎爆发出比之前更大的哭声,魏休音捂着脸别过头,不去理会了。
皎皎哭了半天,见魏休音一脸无奈也不来管自己,只得抹了眼泪,坐到魏休音脚边,小声说:“魏哥哥,如果你真的不告诉我,那我也问不出来的,我曾经问过娘,可娘不仅没有告诉我,还把我打了一顿呢。”
魏休音一愣,他生母谢氏出身士族,又是宫中嫔妃,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人,何况自己是生母唯一子嗣,疼爱怜惜纵容都来不及,哪里可能舍得动一点半点,不然当初魏休音绝对是救不了杨家一家,杨延庆能活命归根究底还是德妃动用的手段势力救的。
他想象不到母亲打骂孩子的情形,不由地道:“你是她亲女儿,你娘怎么下得了手?”
皎皎则不以为意,“那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娘虽然打我,可是她说她打在我身上是痛在她心里的,
每次打完我都会给我上药,还会抱着我哭。而且在村子里,没有哪个孩子是没挨过爹娘打的。”
魏休音一时觉得平民百姓的世界有些震撼,一时说不出话来。
皎皎抹了眼泪便将方才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随后对魏休音道:“哥哥,你看不见又不能下床是不是很无趣?”
魏休音苦笑道:“自然。”看不见也就算了,连床都下不了,就等于被囚禁在这几仗之地,实在是无趣极了。
“那皎皎每天都来看你陪你说话好不好。”
魏休音听她这样说,心中一动,而后又道:“你娘每日都要到镇上做工,你呆在家中也是无趣,与其说是来陪我,我陪你也是一样的。”
皎皎似乎没想到这一层,听完后便呆住不动了,魏休音听不到她声音才反省过来自己又忘了是在和一个小女孩交往,那般深沉心机,一个村落中长大的小女孩是不会有的。
便率先出声道:“皎皎,你长这么大出过村子么?”
皎皎答道:“出过啊,每年快过年了置办年货或者元宵灯会还有赶集,噢,还有我的生辰,娘都会带我去镇上的玩儿的。”
魏休音微微一笑道:“那你一定没有去过扬州。”
皎皎问道:“扬州是哪里?”
魏休音想不到她竟然如此无知,心道这孩子的娘亲也太过疏忽对女子的教养了。因他往时遇到的女子大都是士族贵女,哪一个不是张口就能作诗的才女,他却不知平民之女大都目不识丁,而且忙于家中生计很多人很可能一辈子没出过栖身的县城。
皎皎等得不耐烦,催促他:“魏哥哥,你快说啊,扬州是哪里?”
“唔,”回过神来,魏休音很认真地同皎皎聊起天来,“扬州离上水县不远,比上水县大很多。”
“那里是不是比城里还要好玩?”
“当然,那里……”
孙凤柔认识的字还蛮多的,那本千字文的前五页竟然有一大半她都认得出来,就是好些不会读,只有一小部分会写。
杨泽先挑了十个字出来,教她读,又解释了字的意思,然后教她写。
孙凤柔之前是写过字的,但是握笔的姿态不是很正确,杨泽又给她矫正了一番。
因昨天等孙凤柔写完了之后杨泽只顺着她看到的《莺莺传》的情节往下讲了一些,并没有讲到结局,所以今日还能用这本书吊着孙凤柔的胃口,让这个生性活泼的女孩子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坐在案前练字。
杨泽在她身后徘徊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以后又跑到外面去继续看《莺莺
传》,坐在画廊之上,叮嘱了守门的丫鬟一旦看到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再叫自己,他便低头专心看起闲书来了。
他看得入神,自然没有再注意旁的,也当然没见到有人从门口走进来,绕着回廊走到他身边,等翠心叫了一声“苏大人”时,他才恍然地抬起头,正对上苏空青仿佛永远带着笑的双眸。
杨泽呆了一呆,便站起身来,摊在双膝上的书一时没捞住滑了下去,掉落在地上,风一吹把书页吹得极快地翻动,一直吹到封面压了过来。
杨泽觉得在这里遇到苏空青有些奇怪,但苏空青是一县之长,他还是执礼道:“在下拜见拜见苏大人。”
苏空青对他一笑,竟弯下腰先去拣地上的那册书,看到封面上《莺莺传》三个字,才看向杨泽:“杨先生是贤弟请来教导侄女的西席,现在正是授课时间,怎么先生不在里面授课,反倒躲到外头来自己看这种闲书?”
杨泽伸手去夺苏青空手中的书,苏青空却将手拿开,避开他的手。杨泽看了他一眼,索性收回手,端正了神色道:“此处是孙府内宅,是女子学堂,苏大人虽然是一县长官,但也没有私闯别人家内宅的道理。”
苏青空道:“你为何说我是私闯?我和孙贤弟可是有十年的同窗之谊,他的侄女便是我的侄女,她侄女第一天上课,我来看看不是很合情理么?”
杨泽心想,看东家昨日见到你的那个样子,就算你们有十年同窗之谊,也不可能亲厚到让你进内宅来。
可他毕竟不是主人,又有把柄在别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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