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上一段夜路,慕容灼也觉得有些累了,看见不远处有棵矮树,便是叫醒了岳子安,将他放下休息。
岳子安睁开眼睛,低唤了声殿下,慕容灼喘上口气,有些埋怨说道:「都让你练武了,怎麽还这麽不禁操?」
岳子安脸上一红,不愿意再丢脸下去,硬是扶著树干,缓缓地站起身来。
慕容灼看著他,说道:「从这里到边城,就你一个上路了,一切小心为上。」
「是。」
「若我有不测,你便到京城找那名士杜兰卿,他自会安排一切。」
岳子安看他一眼,不敢相信这人竟有这番打算,低头垂眸说道:「殿下务必小心保重,我必定带人来救,请殿下宽心等待。」
慕容灼抬起他的头,用指尖描过他的眉眼,手掌心贴著他的脸颊,说道:「听你这句,我总算有几分甘愿。」
就算没有情爱,两人也是相处了不少日子,至少还有些关怀在意,这样也就够了,慕容灼微微一笑,心中了然释怀。
「殿下……」
岳子安捉住他的手,心里有一种预感,彷佛此夜分离,两人将不复相见,应该要拿开的手,却怎麽也拿不开,反而像是不舍分离地握得更紧了起来。
慕容灼甩开岳子安的手,背对著他说道:「快走了吧!耽误了正事,可饶不了你。」
岳子安应声说是,越过慕容灼,往边城的方向走去,慕容灼望著他的背影在黑夜中消失後,自己就开始寻找他处藏匿起来,绝不能让燕王府里的人得手,拿自己去威胁皇兄,那就一切前功尽弃了,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让此事发生。
21 解蛊
岳子安离开慕容灼,一人潜行至边城,官道上果然布满埋伏,他小心翼翼地夜行前进,却还是撞进了燕王手下的陷阱,官道旁的密林,瞬时不再平静,追赶杀声不绝於耳,处处都是混乱骚动。
他全力施展轻功,想要甩脱後面人马,但敌人却像蚁群般地聚集,步步进逼,情急之下,点燃了慕容灼给的烟花。
烟火一飞冲天,在夜空中形成橙黄的火焰花火,像是西焰皇室特有的图腾,随之有一声长哨传来,部份围住岳子安的人马,立即熄了周遭火把,在黑暗用刀剑刺杀了身旁的士兵,明亮的战圈倏地暗了下来。
不再有人进攻上来,身边都是沉稳的气息,静默肃杀,看来是慕容灼所培养的暗卫们,岳子安拿著剑说道:「殿下有令,让我带人去营救他。」
一只火把又点亮开来,一人走上前来,躬身说道:「遵命,请将军带路。」
这人正是林惜之,他从草原一路疾驰快马,近日到了边城,就领了暗卫混在燕王人马中,伺机找寻慕容灼两人。
岳子安转身往隘口的方向走去,带著这群暗卫入山寻找。
岳子安寻著当初路径,却怎麽也找不到慕容灼的踪迹,走过焦黑草原,心里更是焦急,这该是无处可躲,而身旁燕王人马更是不断,心头更是不安,几乎是不曾停歇地找著人,急地不管不顾一切了起来。
直到第三日,林惜之终於看不下去,硬拉住他,说道:「你这般不眠不休地找,是打算把命赔上吗?」
岳子安看他一眼,说道:「若是找不到殿下,我这条命注定是要没的。」
林惜之心中颇是讶异,又听他说道:「再过几日,我体内淫蛊又要发作,没有殿下的解药,我又怎麽能活?」
林惜之沉默不语,像是思索著什麽,忽然有暗卫来报,说是在山崖边找到件染血衣袍。
岳子安立即奔去探看,果然是慕容灼的,他看著上头斑斑血迹,心中完全没了主意。
林惜之随後到了,却被岳子安的神情给吓著,三日不睡不歇,眼眶皆是血丝不说,脸上更显削瘦憔悴,神色木然呆滞,哪有半分平日的主见多谋的模样。
他拍拍岳子安的肩,还没说些什麽,就看他蹲下身子,抱著那衣袍入怀,也不管那满是泥土地沾了一身,心下更惊,岳子安并非是多愁善感之人,就算是听闻恶耗也不该如此,莫非……他已经动情,心中对慕容灼有了情意心思?
他深吸口气,镇定说道:「将军,殿下不是无谋之人,不论何事都留有後路对策,可有交待你什麽?」
「若有不测……去找京城名士……杜兰卿……」
岳子安抓紧衣袍,回想著慕容灼一番交待,还有最後看见的一抹微笑,不想相信慕容灼会遭遇不测,心里忽然空了,像被硬生生地挖掉一块,无法接受那个人真的离开了自己。
林惜之拉他起身,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走!」
岳子安总算回神,起身说了声好,留下多数暗卫,其馀几人护著他们离开山林,回到边城,一番盘整之後,两人立即上路,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
暑气消退,秋意渐起,微凉的风吹过大地,该是秋高气爽的悠时节,但西焰内外却都是不平静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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