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未央都自定乱以来第一次行这样的大礼,也是明帝手上封赏的第一个王爷之位。
澹台捭阖已经有些熟了,这片宫阙他几乎是走遍了的,仗着自己不识路,到处乱晃。他算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个王爷,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闲散王爷究竟是多么的容易被消磨掉意志。
还记得他再次向未央宫中来请罪的那个清晨,早朝已散,有宫奴侍立在道路两旁。澹台捭阖不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好大的周折才能见到明帝,谁知道,他甫一入宫就有一名穿着绣线宫服的宫奴抱着拂尘招呼上来,是明帝特意吩咐的。
澹台捭阖从来都没有想过,明帝是这样的一个人,和蔼平易,就像是平常人家里的宠爱儿子的父亲。简直吓掉了澹台捭阖不多的智商,这是弄死他之前的套路吗?
但是,就在澹台捭阖提起前摆正要跪在冰冷的砖石上时,一声娇呼,殿门外跨进一名盛装宫妃,眉间一点丹砂,红得明媚。她身后是各色嬷嬷宫女,钗環翠响,一时间热闹非凡。
茫然不知所措的澹台捭阖回头看着明帝,结果他看到了什么?这个虽然不像个皇帝的皇帝他直接迎了上去,脸上也笑起来的没个正形。最让澹台捭阖难以置信的是——见鬼!他们还联手秀恩爱!
“……”澹台捭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什么情况?几个意思?
思绪渐渐飘回这场空前的仪式,袅袅的洁白烟气从东台上升起,龙幡凤帜浮动,一切都显得肃穆。
东台是未央皇族行礼之地,位于章台之前,是除天坛外未央宫中最高的建筑。此时此刻,大殿深绛色的琉璃瓦在热烈的阳光下泛起辉光,从顶端向下俯瞰尽是雪一般的汉白玉,一块又一块,一栏又一栏,耀目无比。
“吉时到——”宫奴独特的嗓音在柱柱瓦瓦间回荡,没有人敢出大气,“宣皇八子——澹台捭阖上台听封——”
因为澹台捭阖没有回过未央都,所以这封王礼还不算成。他只有在未央都宫中的东台上受命,这才算是真正的八贤王。未央朝的中央集权控制力可见一斑,封王是件大事。
明帝端坐在主位之上,看起来还很正常。坐在他左首的是萧太后,澹台捭阖这些日子也去看了她两回。右首是纳兰贵妃,澹台捭阖除了被这“母亲”秀了满脸的恩爱,他还被当成两三岁的小娃娃招呼。
“小八,小八,过来,娘给你做了个香囊。”
“小八,小八,过来,娘给你收拾收拾衣领子。”
“小八,小八,过来,娘喂你吃饭饭。”
“小八……”
澹台捭阖的头是大的,后宫里怎么就会有这种女人!怎么就有这种女人!完美诠释了何谓“傻白甜”,特么澹台捭阖还不得不配合她,明帝在边上看着呢!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但事实上澹台捭阖多少还是有点动容的,他多少辈子过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母亲,很多年来他都是个孤儿,独自漂泊在各个世界。亲情的温暖,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奢侈的东西了。
负责执礼的是曲左丞曲临江,明帝初年的榜眼,算是明帝的肱骨之臣。他长须齐整,面容瘦削,一身绛红官服上金蟒有力而栩栩如生。
封王礼太漫长,澹台捭阖强忍着打哈欠的念头,竭力表现出自己对此的敬重,鬼才知道有没有人会趁着他这个不当的举动而参他一本。毕竟还是朝中人,总要遵守规则,免得麻烦。
澹台捭阖站在台上的执礼处,双眼笔直地看向远方。哪面朝南,哪面朝北,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自己果然还是放不下那个人,还是想冒着生命危险把对方吊起来挂床头。
“嗯……”纳兰贵妃忽然面色煞白,她不顾仪态地抱住了小腹,痛呼出声。
时不时回过头的明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当即也失态了,小声问到:“玉儿,玉儿你怎么了?”
“我、我可能……”纳兰贵妃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昏了过去。萧太后深知自己这个儿子有多么珍重纳兰贵妃,见状立即唤来宫奴去寻太医。
澹台捭阖在几步外注意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小声对着曲临江说到:“可否请曲左丞稍加精简礼节,我……母妃似乎有不妥。”
“这……恐怕不合礼法——王爷。”曲临江面露踌躇,显然也是知道纳兰贵妃之于明帝的重要性的。
“左丞,百善孝为先,算是本王求您行个方便,太后她老人家身子骨也撑不住这大太阳的,您给想个法子,成吗?”澹台捭阖六感通灵,已然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丝的血腥味。
曲临江叹了一口气,手上摸了一把香草,用力地抛上半空,骤然高声呼到:“礼成——”
细细碎碎的香料落了澹台捭阖满头满身,入宫不得佩剑,他已将焚情收入玉佩中,此时只好靠小跑了过去,也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了。说到底,澹台捭阖还是不能当别人对自己的好是空气,他知道纳兰贵妃对他是极好的,就差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了。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父皇,儿臣有事相告。”澹台捭阖一到明帝面前就跪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以失礼却要注意不漏把柄。未央这一辈有四子,太子,三皇子,六皇子以及最小的八皇子澹台捭阖,太子长年病弱今日恰巧病重所以没来,三皇子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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