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我回家把这条蛇炖了吃掉?吃不死人还好,毒死了我都不知道找谁哭去。我小时候对野鸡脖子的恐惧还在,我老家那种野鸡脖子,寻常人碰一下都会死,更别提吃下去了。
之前接触到闷油瓶留下的蛇蜕时,只是闻到了一些蛇蜕的粉尘,我也产生了类似的幻觉,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
黑眼镜故意让我“喝”,却没提其他的办法,是他知道故意不告诉我,还是他也不知道?
我对黑眼镜和吴家的渊源了解并不透彻,二叔和我奶奶又有意隐瞒,当务之急是把这条蛇带回杭州,我自己去研究。
“既然是我三叔叫你给我的口信,你可以物归原主了。”我对黑眼镜道,“过会我会叫伙计带个冷冻柜来,把蛇取走。”
黑眼镜摇摇头:“我没说把蛇给你,只是让你试一试——显然你失败了。”
我不由就有点不爽,这也是头一次正面接触线索后还碰钉子,我以为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三叔给我的口信,当然得给我。”我耐着性子说,“你和我二叔做了什么协定我不关心,但我要告诉你,现在不是他们护着我的时期了。”
黑眼镜却道:“这关系到整个吴家的存亡,不是你一个人想当然的事情,除非你二叔亲自来找我。”
我心中非常恼火,不过没有把情绪表现出来。明抢不现实,论身手我肯定是打不过黑眼镜,叫伙计来帮忙也根本来不及,早知道我就带几个人和我来北京了。
就在这时,黑眼镜脸色突然变了。我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赶紧回头,身后却只有光溜溜一面墙。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黑眼镜走了两步去拨弄墙上的开关,灯没有亮。
我一下反应过来:“停电了?”
黑眼镜自嘲地说:“每天这个时候冰箱制冷都会响,今天我却听到了别的声音。你可真是灾星,什么倒霉事都能赶上。”
我们两个都把视线转到了冰箱上去,冰箱是装冰棍那种横式的,看不出来里面化没化。
我十分好奇,就算冷冻失效,蛇早都死了,到底黑眼镜在怕什么?
“我昨天为了取蛇毒敲碎了中间的冰,如果化了,很容易就出来了,不开冰柜门还能多顶一会。”黑眼镜道,“打电话找人给我们收尸吧,趁你还能打电话。”
“蛇不都死了吗?”
黑眼镜却问了我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打过蟑螂没有?”
我心道蟑螂当然打过,张郎我都打过,就是打不过而已。
“蟑螂的卵鞘你见过吗?我之前说三爷犯了个严重错误,误以为鸡冠蛇就是西王母用来传递口信的工具,我也听他的指示选了瓦罐里的一条鸡冠蛇带出来,但其实那不是一条蛇——而是一个‘卵鞘’。里面的东西生命力惊人,我冻了这么多年,好像还是挺有活力。”
我发现小冰柜里面的阴影面积明显扩大了,终于意识到黑眼镜是在说什么。玻璃表面发出噼噼剥剥被撞击的声音,响声越来越剧烈,好像有人在里面敲门一样,我的冷汗下来了。
这种虫子力气惊人,而且似乎除了火和闷油瓶的宝血之外,不惧怕任何东西。如果拦不住,不光我和黑眼镜要倒大霉,这四合院周围的人恐怕也要遭殃了。
“瓦罐里的蛇一出生就被尸蹩寄生了。不吸血长大还好,一旦吸血,体内的幼虫也会跟着长大。上一次出事我想出冰封的办法,是受到了琥珀的启发,早知道就早点烧掉一了百了。”黑眼镜话反而越来越多,“真是没想到,我会死在欠费停电上。”
我听他越说越不着调,意识到他可能不是真的毫无办法叫我一起等死,只是跟胖子一样,喜欢用念叨来缓解紧张的气氛。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我们先下手为强,你有没有火?”
第九章 吴邪的记录——第二个意料之外
黑眼镜马上摇头:“里面是湿的,有东西烧也没用。而且用烟一熏,这些东西更难对付——”
“不是扔进冰箱里面。”我打断他道,“这种虫子适应能力很强,但刚从极其寒冷的环境下醒来,肯定会趋温。我要点个明火。”说完我过去看他的炉灶,下面连着液化气钢罐。黑眼镜家里竟然有点生活气息,看来不是为了好看摆的。
我晃了晃那个罐子,能感觉到底部有一些液体,心里的主意立即成型。
之前几次接触这种虫子,我都处于特别被动的境地,虽然次次都成功逃脱,侥幸的成分却很大。
也许是跟胖子学坏了,这种时候我优先的第一个办法是非常破坏性的。
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虫子,就算只有几十只,活下来任何一只也是我们无法对付的,只能用火烧,而且得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烧掉。
罐子里液化气不剩很多,如果把罐子滚到点燃的火堆附近,它有一定几率不会马上爆炸,而虫子只要不第一时间扑向我们,我们就可以趁机逃跑。
黑眼镜啧了一声:“炸我的房子能别说的这么平静吗?”
我刚要说话,冰箱的柜门就哐当一声巨响,这一声比之前任何响声都大,简直像里面有个人在用棍子砸,两下之后,冰箱玻璃的颜色由一条分界线开始明显变化。
黑眼镜不由分说,揪起我的后领就往门口跑,我本来是矮身半蹲着研究液化气,猝不及防,几乎被他拽得双脚离地。
“很多人说你变化很大,在我看来还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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