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她的未婚夫伸出手,喻承避开。谢志兴低低说了句什么,喻承苦哈哈地回敬。再之后,喻承站起身拿包要走,却又折回来,满眼深情握了握谢志兴的手,再俯下身,往谢志兴发帘落下一吻。
陈新媛大脑里闷雷狂炸,喻承那一吻时闭眼的样子,在她瞳孔里放大,再放大。
喻承走了,谢志兴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视线久久没往回收;屏风后,陈新媛落下的一口气,也久久没喘上来。
那一天起,按部就班结了婚的两人,矛盾频发,日子不得安宁。
谢志兴在微信里说:后来我猜,看到那一幕她还选择跟我,除了人情压力,大概她也困惑我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她变了,变得非常敏感,一点小事就会生气;可她也不敢轻易提对我取向的怀疑,也许,她也怕知道“真相”后,收不了场。
可当时的谢志兴没懂。自从跟陈新媛确定恋爱关系,他自认为对她,从感情到生活都问心无愧。他实在不明白,他从前温情脉脉的女友,怎么婚后就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两人关系越来越难处,后来到了连一句话都讲不通的地步。
谢志兴婚后一年半的圣诞节是个周六。为了最后一次挽救他的婚姻,他早早订好了西湖边景观、口味都最好的餐厅,这天又趁早出门,花重金买了花,挑了礼物藏在车里。
他怀着憧憬回家接陈新媛,耐心坐沙发上等她打扮。
可从五点等到六点,只见陈新媛在卧室、洗手间进进出出,衣服换了n套,脸上的妆化了擦,擦了化,一直没准备好。
谢志兴频频看表,六点半了,餐厅打了几个电话来催,服务员态度越来越差。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望着好不容易进展到穿丝袜的陈新媛忽然跟小姐妹讲起了电话,半天挂不掉。他又等了一会儿,陈新媛夹着电话到洗手间,像是戴首饰,这时,谢志兴火气已升到胸口。
他率先出门下楼,车里坐着点烟。
三根烟过去,人饿了,邪火旺盛窜上了脑门,可该来的人还是迟迟没出现。谢志兴憋气钻出车门,按掉催命的餐厅电话冲上楼,撞见陈新媛开门出来。
看到他的脸色,陈新媛脸上难得一见的笑意,也跟着干裂垮落。
两人在自家门口沉默对视一眼。如果这一天,本来他们各自都有什么期待,以及对自己的劝慰的话,这时,两看相怨的一眼,立刻让那些积极向上的光斑如飞灰般消散。
陈新媛转身进屋,换拖鞋,摘耳环。
谢志兴叹口气跟进去关上门,询问的声音低沉不耐烦,让他自己都意外了一下。但话已出口:“你干嘛啦?”
陈新媛回头,望着他冷冷一笑:“我干嘛?我没干嘛呀!你干嘛啦?”
谢志兴怒火压不住:“早就说好了今天吃饭!我回来都两个多小时!你没干嘛那你在干嘛呢?”
陈新媛提高声音:“我在打扮啊!为谁打扮?你没看见?”
谢志兴倒吸一口气,转身就要出门:“那你继续吧!谁爱看谁看!”
陈新媛:“嫌女人麻烦你干嘛娶呢?”
谢志兴站住,回头:“陈新媛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跟那些长舌妇整天东家长西家短搞不拎清!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我跟你说!”
陈新媛声音尖利,眼泪却掉了下来:“谁长舌妇?你做人没问题怕人家说咯?!哦我忙忙碌碌弄半天,你扭头就走啊!找你‘好兄弟’去是吧?!去啊!”
谢志兴怔住,陈新媛哭腔更重,还边抽边冷笑:“何必委屈自己呢?离婚协议签掉么好嘞!跟那个什么喻承,你们手牵起来,搂起抱起,亲起来喏!不要再祸害想好好过日子的女人家!”
谢志兴惊讶,他压制火气刚想解释,陈新媛一边抹泪,一边把脱下的首饰啪地拍到茶几上。瞥见手上的钻戒,她一怒之下死命撸下来,朝谢志兴一丢:“你走啊!”
谢志兴眼睛一瞪,摔门出去。
圣诞节的市中心热闹非凡,谢志兴两手抄在大衣口袋里,沿着西湖,在充斥欢声笑语的人群里逆行。
从华光耀眼的南山路到夜静灯稀的北山路,反反复复几圈后,他一人走累了,找条长凳跌坐。湖边风冷,他满眼漆黑,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人。回过神时,电话那端正传来喻承的声音:“哥?好久不见啊!怎么了?”
在那个当刻,谢志兴对他的婚姻,以及对喻承,的确都有几分动摇。陈新媛提醒了他——曾经在喻承那儿,他的存在感是很强的;喻承对他的重视,以及他们之间彼此给予和获得的温暖,也历历在目。
眼下的生活度日如年,未来和过去,他想,至少挽回一样。
谁知再过了几阵风的时间,身边跟他披着同一件大衣的喻承却说:“……甭管为什么吵吧……你没事儿别老往后看……自己做的决定……有什么好遗憾惋惜的呢?”
谢志兴如醍醐灌顶,失笑。最后,那个曾被他伤过的男孩儿让他买束花回家跪cpu去。
时间再向后过了两年多,到今天,一切风波过后,谢志兴才真正得到一个最好的机会,把他那头关于喻承的故事和盘托出。
作为故事的接收方,喻承怔怔盯着屏幕,心烦意乱。
他无数次想过,也许他的存在会成为谢志兴婚姻不平和的导/火索,毕竟没有人能长久隐瞒自己的过去,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引起后院失火。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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