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骄:“……”
喻承:“我当时吓坏了,喊一嗓子醒来,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跑……正好大象起夜,见我拿钥匙开大门呢,拖住我问:‘谁穷得要饭啦?你三更半夜送饭去啊?’”
谷天骄忍俊不禁。
喻承:“第二次你是个伤兵,浑身是血让我救你……但不知道为什么,结局是我扛着你,咱俩一起在万人面前合唱《最后的战役》。”
谷天骄笑抽,喻承跟着笑:“后来的角色更诡异,反正都一个梗——你一出现,我就忘了真命天子的事儿,跟你厮混到梦醒。”
谷天骄:“不好意思啊,耽误你正事儿了!”
喻承慢慢敛了笑容,垂下眼睛吞吞吐吐说:“哥,我想……”
谷天骄:“好啊!”
喻承:“……”他苦笑,“这么痛快,我都没说完呢!”
谷天骄凝视着他,坚定道:“什么都好——哭饿了想吃东西,我马上去做;想今晚留下,这家里的东西全部准备了你那份儿;想回来,我也恭候你很久了。”
喻承语塞,大吸几口气:“你一点都不怪我?”
谷天骄:“怪你什么?两个人的关系从没问题到出问题,从来不会是一个人的错。”
喻承:“可我之前……”
谷天骄:“之前说了,你可以出去‘挑拣’。虽然我很后悔那么说过,但你‘出去’,不算违规;更何况你并没有‘挑拣’——这点儿器量,我还是有的。”
喻承不死心:“为什么?”
这一回,谷天骄没话了。他像是终于被踩到了雷区,眼里先是意外,再是失望。但他很快恢复冷静,望着喻承摇了摇头:“你反复问这个……以前还以为你是考我,原来你是认真的。”
喻承一愣。
谷天骄静了静:“这么说吧,当初我认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是你说‘有情饮水饱’,我信了——很多人也说过,但我信的是你。给你承诺,是我出于本意,也为了让你安心;答应分手,是为了给你机会,让你想清楚你要什么——我认为只要你的心在我这儿,其他不管多大的问题都能解决。哪怕你信心不坚定,会因为别人一句话、或者一些现实的压力就临阵退缩,这些都不要紧……”他叹口气,“但爱始终是一个人的事。如果有可能,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们……”他笑笑,“我可能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喻承怔住。他明白谷天骄的潜台词,但都这种时候了,谷天骄还是没说出最绝决的那句话。
他感同身受谷天骄的难过,却手足无措不知应什么好。几分钟后,谷天骄看看手机:“十点多了,你今晚怎么打算?”
喻承顿了顿,厚着脸皮低声道:“我想留在这儿。”
谷天骄静了半秒,站起身笑笑:“房间管够。下去吧,给你做点儿吃的。”
下楼过程中,喻承去拉谷天骄的手,谷天骄也就稳稳牵着他,不记仇不别扭。就是楼梯太窄,喻承矫情,硬挤着跟谷天骄并排走。到一楼分开时,两人都绷不住笑起来。
谷天骄进厨房,喻承狗皮膏药似的贴着围观,但他没站几秒,忽然放松得奇困无比。实在站不住,先挪去饭厅等。谁知一沾着椅子,他就在饭桌上趴下了,然后枕在自己胳膊上睡得不省人事。
清晨听见手机响,喻承从阔别已久的酣睡中浑身舒爽醒来。揿开一看,愣了愣:微信有人加他,自我介绍是“谢志兴”。
紧接着,他就起身穿衣推开门。户外刚下过一场大雪,眼前白亮亮的一片。
拨开挡眼的嫩柳,越过皑皑白雪,喻承迎着刺眼的初阳,像是要去找什么人。有声音在耳边提醒,说:“就是那个人呐!”
喻承想,好嘛,又来了!下一步,不知道谷天骄又会用什么身份出来捣乱。
纯白的视野中有人撑着一柄纸伞,深一脚浅一脚朝他走近。喻承目不转睛看那人斜过伞柄往手心轻弹,伞面上的白雪簌簌抖落。来人抬头朝他一笑,喻承愣住——这人竟然是谢志兴。
喻承:“星星……”哎不对,好像早几年约定,该喊的是“哥”了,他立即改口,“兴哥哥,怎么是你?”
谢志兴投过来“洞明一切”的眼神,神秘笑:“一直以来都是我!”
喻承:“啊?”
谢志兴:“我是你的向导,忘啦?你脑子里多数的声音是我;梦里的画外音是我;你想见的人,我也知道在哪儿。走,找你的去!”
喻承茫然中小激动:“真的?!去哪儿找?”
谢志兴把他往伞下拖:“跟我来!”
天上一轮淡淡的太阳,雪又飘下,喻承贴着谢志兴左顾右盼:“兴哥哥,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那个,嗯……我谷哥,谷天骄?”
谢志兴:“谁?”
喻承:“哦,你不认识……怪了……”他脚下停了停,疑惑,“我们都走了这么久,按平时……哎?那儿!”
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小柴房,屋里黑漆漆点着一盏油灯。灯豆照亮一小片桌子,桌边看书的人,就是谷天骄。
动什么念,见什么人。
梦中人喻承似醒非醒,辨不清眼下假还是真。他闪身进了小屋,见谷天骄不像以往那样,总是乔装成另一个身份。今天的他就是他,穿着薄薄的线衣,不怕冷似的。而他出现后,谢志兴就莫名消失了。
喻承好像也来了很久,坐桌边跟谷天骄焚香品茗。门外风雪霎时止住,谷天骄指指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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