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某个优点特别明显,其他长处就往往会被人忽视,比如陆小凤。江湖上人人都知他破案是一把好手,每每公门或武林中有了什么棘手难解的案子,只要他出马,必定真相大白,一些心怀叵测之人,最害怕就是干坏事被陆小凤当麻烦给撞到。这么一来,众人皆知陆小凤侠探之名,却总是忽略他其实先是个大侠,然后才是神探。侠者,武功卓越,仁者善心。后者先不说,单单是前者,陆小凤除了灵犀一指之外,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简直可以登上江湖十大难解之谜排行榜。
和钟阴阳这一战,对方也算是武林前辈,又手握名剑,却被他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这要不亲眼见,一定没人相信。
“陆小凤!”钟阴阳被他踹的一阵头晕眼花,好一会儿才站稳,一张阴阳面此时都红的快一个色儿了,他刷地挥出一剑,被陆小凤轻松夹住,然后当胸一脚,快的简直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仰面往后栽倒。
“绑了。”大出风头的陆爷吩咐还在星星眼看热闹的暗卫。
暗卫们连忙擦擦口水,不知从哪儿摸出的绳索,跑过去把还在吐血的钟阴阳缚了——啧啧,真可怜,刚刚那一脚只是给人踹懵了,这一脚估计直接踹内伤了,看这血吐得,哇哇的。
花满楼那边也结束了谈天说地,察觉陆小凤走过来,他微笑着转过头:“陆兄辛苦了。”
......
什么不满,什么心酸,什么委屈,都见鬼去吧,就算刚刚是从刀山火海上走过,有这么一人笑脸相迎,温言相待,真是瞬间就飘飘然了。陆爷捂着胸口傻笑——太窝心。
一边的余喜看不下去了,虽然反差是萌,但也不能上一秒还装的像个不食人家烟火的美谪仙,这会儿就又跟街头见色起意的小流氓一样,简直破灭。
“呐,擦擦口水。”他不知从哪儿捡了块破布,递过去。
陆小凤接过来,然后一把呼他脸上,收敛了笑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神,不是算出来修心师太在这里吗?怎么换成阴阳面了,小心让师太知道,跟佛祖告你一状,让你这辈子跟西门纠缠不清!”
......不愧是陆大侠,这话简直直戳人心,余小喜瞬间惨白了脸,嗖地一声跳到一边,一边摸佛珠,捧着自己那个奇怪的铃铛来回摇,恨不得把上面斑斑驳驳的花纹给摇平了,喃喃自语:“不对啊,没错啊,那尼姑就应该在这里啊。”
陆小凤摸胡子,视线落在那颗已经看不出血迹的佛珠上,忽然道:“会不会那上面的血本来就不是修心师太,而是钟阴阳的。或者说并不是只有他们一个人血,可是这样一来......”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花满楼已经领会:“陆兄的猜测一向很准,不如回去看看,说不定唐门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们。”
如果佛珠把他们引向的地方是钟阴阳所在,那说明这一路上早有人把他们的行迹透露给青虬知道,钟阴阳才会抢先等在这里。而知道他们行踪的,又只有唐门中人,如此一来,唐门之中,必定还有青虬的眼线,说不定这个人,连唐无庸自己都不知道。
陆小凤让暗卫们带着钟阴阳先往沐川所,他和花满楼还有余喜三人回唐门。
果然,这一回回去,不是鼠患成灾,而是人满为患。
“陆兄,花兄。”唐丘正在与管家说些什么,见他们回来便走了过来,望了望他们身后,诧异:“难道两位没有把修心师太救出来吗?”
陆小凤耸肩:“我们腿脚再快,也抵不过对方早有准备。”
唐丘面色无异,连连叹道:“那真是可惜了。”
花满楼在一旁开口:“四周人声鼎沸,可是出了什么事?”
“别提了。”唐丘一脸无奈,“父亲刚刚回来了。可他说了一件事,大家正闹情绪呢。”
“何事?”陆小凤想起青叶隐藏在唐门之中所为之事,心里有了计较。不过这青虬已经知道当日他和花满楼在,仍然让唐无庸此时现身,看来不是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就是有什么事不容得他细细考虑再做思量。
“他说之前的鼠患是上天示警,要把唐门迁到别处去。”唐丘看起来对此举也是极为不解,但唐无庸既是他父,又是唐门之主,他下的命令,的确无法违逆。
“这么着急吗?”陆小凤道,“不用跟长老们商量一下?”
“父亲说等长老们出关之后,他自会向长老们交代。”唐丘正说着,一直有人来同他说话,问他一些整理事宜。
“既然二公子有事要忙,就不必招待我们了。”花满楼道。突然搬迁到别处,即使是唐无庸的命令,山门里也一定有人不赞同,唐无庸如今定然无心处置这些事情,必定都会落在唐丘身上。
“好。”唐丘也欣然同意,又抱歉道,“二位还在府上做客,出了这等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二位见谅。”
陆花二人一笑揭过。
“对了。”唐丘走了几步又回头,脸上若含笑意,又难以辨清,“二位不问我,唐门这么匆匆忙忙要搬到哪里去吗?”偌大一个唐门,如果事先没有安排好安置之所,怎么可能临时来得及。这么一件处处透着怪异的事情,陆小凤和花满楼竟然毫不惊讶,唐丘有此疑问也实属正常。
陆小凤还没回答,后面的余喜不耐烦地来了一句:“你们愿意搬哪儿搬哪儿,这是自个儿家的事,我们这些外人,问多了岂不显得我们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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