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页景页,我究竟能给谁承诺?
再看胡皓的侧脸,已不敢直视,心里空空落落。
胡皓开车直奔点意。还没进门,我就看到以前那个男服务生干笑着冲我挤眼睛。我干笑着回应他。哈哈哈哈。
点意大堂里放着轻柔的圣诞音乐,正适合缓慢地与爱人一起享用圣诞大餐。
天,我在想什么!
我急忙摇摇头,胡皓半侧身回头,给我指了一条收银台旁的小路。
我疑惑地跟进。曲径通幽用在这里有些夸大其词,但是这深深隐藏在收银台之后的雅座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门上几个黑铁颜色质地的字母:“vip”。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vip包房。
有关系就是好,身为一入世的仙人的我也不得不承认。
推开门,胡皓却不进去,侧身让着,手臂优雅地一挥,黑色风衣袖口收得服贴,紧紧包在他结实瘦长的小臂上。
门里想起一声开心的呼喊:“爸爸!”
我一惊,然后猛喜,心头像打翻了蜜糖。再抬眼看胡皓,只见他眉毛弯弯,笑不露齿,眼睛却黑亮黑亮的。
我避开他的眼神,轻点个头,跑进去与扑上来的儿子抱个满怀:“小望!乖!”
松开儿子,我才仔细看清他。小望穿着学校礼服,西装裤子配小长袖衬衫,领口的蝴蝶结结得有些稚拙,却看得出是一丝不苟地完成的。西装小外套搭在手臂上,自然不做作。他的头发似乎用了发胶,细致地梳成了个很纨绔的发型,我不禁大为惊讶。
“小望,”我用手轻轻触碰儿子如雕像般的头发,感叹道,“你现在真能干。”
小望一扬头,下巴尖尖衬着稚气脸颊的弧线,神情有努力压抑的得意,抿嘴笑得开心。
我又一搂他,满心欢喜:“真帅!儿子长大了!”
“小望来,”被无视的胡皓开口说,“跟叔叔一起给爸爸看看。”
小望应了一声,轻轻从我怀里挣脱,走过去与胡皓手勾腰腰勾手,其他两只手分别展开向两侧,还各伸出一条腿向前点地。我这才发现,他们今天都穿的黑色外套裤子,皮鞋锃锃亮,甚至胡皓也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了个领结系在领口。真是——般配啊。
“真配,真好看,两个人都很好看。”我由衷地说。
小望经不起表扬,红了脸,扑过来笑。
雅座是在一楼半,临着个大大的落地窗。深蓝色带长而厚的流苏的窗帘束在一边,远远的街景便也能看得清楚。今夜定是个不眠夜,城里灯火璀璨,圣诞夜的狂欢刚刚拉开帷幕。
我们坐在式样简洁却铺着华贵刺金线桌布的长桌上吃饭。我与胡皓各坐一头,小望坐在侧面。
吃到一半,胡皓突然用餐巾抹抹嘴角,说:“传统西方餐桌不适合交流感情,我认为。”说着他冲我眨眨眼,又用餐巾揩揩嘴角。
我尴尬看一眼小望,又瞪胡皓一眼。
胡皓不在意,放下餐巾,向后靠去,挺直上身放松双肩,微扬头笑得优雅。
小望盯着盘里的牛排,小手拿刀叉倒也一板一眼。他停顿了一下,扫我们一眼,又垂下头。桌上静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说:“爸爸,今天胡叔叔去接我,同学们都说我们长得很像,说这样的爸爸真是又帅又善良,可羡慕了。”说着抬起头,尖尖下巴映着两个酒窝。
我耸然动容,放下刀叉转向儿子,柔和了声调:“小望,是爸爸不好,以后我一定常去看你,接你出来玩,让所有同学都羡慕你。好不好?”
小望摇摇头,发丝纹丝不动,他认真地说:“爸爸你忙工作要注意身体。”
我一愣,问:“我去看你不好吗?”
“胡叔叔说爸爸工作太忙了,还总是胃疼。爸爸,你多休息一点吧,我可以换个便宜点的学校读。”小望答得毫不迟疑,两手拈着刀叉,手腕微微拱起,眼神认真却熟悉。
我突然心里一疼。
只是他眼角下巴,甚至是眼神,都那么像小时候的言皓。
小望与胡皓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神态动作都能让我联想到我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两个人,也是我现在不敢想不敢提怎么样又都不能忘的两个人。
我笑笑,轻声答:“小望,要谢谢胡叔叔接你来哦。以后爸爸一定——多注意身体,多去看你。”
小望冲我甜甜一笑。
再看胡皓,他却微微蹙了眉,很久都没再动过食物。
送走小望前,我格外内疚地在商店给他买了好些东西。报纸上经常报道家长用金钱去溺爱孩子,却不懂孩子真正的需要,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成了他们中的一员。终于车停到了自家门前,我疲惫地缩在坐椅里,几乎不愿动弹。
胡皓帮我拉开车门,见我这样,微微一笑,说:“要我抱你下车吗?”
我一下弹起,头撞上车顶:“哎哟!不用不用——”
胡皓又好气又好笑地连忙揉我的头发:“痛不痛?痛不痛?你急什么呀。”
我眯起眼睛:“痛痛痛!你你你放开,我自己来。”
胡皓松手后退一步,我连忙跳下车。
“不请我去屋里坐坐么?”他在身后声音响亮。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胡皓已经开始翻拣我车钥匙所在的一整串钥匙,自言自语:“这把不是,这把?这把应该是吧,嗯,大概就这把了。”
说着他锁了车,反客为主地带头上楼了。
我拦之不及,匆忙跟上去,气咻咻地在他身后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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