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大王他们并不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灵童。”神官磕了一个头。“云台宗的灵童,是不会来拜祭女娲娘娘的。”
南良抿了下唇,走上前拉起跪在那里的神官:“你走不走!”
“不走。”神官笑的很温柔。“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我不用你帮!”南良气愤地甩开神官,一脚踩上他的胸膛。“我让你走!滚!我明天会在你这里放火,如果不想死就给我滚!”
神官摇头:“我不会走的。”
“那你就陪着我一起死吧!”南良气得咬牙切齿。
“从你来此赠我冬衣之日起,我便已决心用一生偿你之情。”神官笑容灿烂。
南良叹息着把地上的神官扶起来:“你何苦?”
神官说:“这里烧了以后,便在没有什么能够束缚我的族人了,而我又能同你共死,何苦之有?”
第二天清晨,整个赵都所有寺庙一同起火,无一幸免。
百姓传说,是上苍不满于赵才会降下此等惩罚。一时间,人人恐慌。
☆、第十一章 哀民生之多艰 (2153字)
赵都的大火点燃了战争,在天正十二年的夏天,短暂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铁蹄踏处,碧草竞折腰。
昭乐站在廊上,看着廊外小雨,天空因为乌云的缘故,在这个午后,呈现出向晚天空才会有的青灰色调。忽然间,他心里升起一个十分童真的想法,他想冲进雨里,任由雨水击打他的身体。
清凉的小雨冲走了夏日的粘腻,昭乐张开双臂在雨中体会着清凉。
“殿下。”华夫人的口气中带着几分埋怨。“雨水寒凉,若是你受了凉该怎么办?”
昭乐回头笑了:“母亲,我素来用心练武,这小小雨水并不会令我受凉。”
华夫人朝他招手:“那也不要淋雨了,你过来,母亲有话对你说。”
“是。”昭乐穿过雨幕走到廊前,“我身上都是雨水,就在这里听母亲说好了。”
华夫人道:“那就先回寝宫换了衣裳,再到渌水宫来。母亲有要事要同你相商。”
“是。”
回到自己宫里换好衣服后,昭乐匆匆赶去了渌水宫。
这会儿,昭乐穿了一件蓑衣,立于渌水宫门外,门上悬着的那块密夫人亲手写下的‘渌水宫’三字匾额,隔着层层雨幕,看起来有些不大真切。
门口伺候的宫人替他脱下蓑衣,轻声道了句:“夫人已在宫中备好茶等候殿下了。”
昭乐坐下后,华夫人先是让人给他上了一杯热茶和一碟点心,才开口:“殿下先喝杯茶。”
昭乐依言捧起茶杯,啜了一小口热茶,等待着华夫人说下去。
“近日来,边关战祸四起,无论是诸城守将,还是边关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军人为国杀敌实属常理,战死沙场可称荣耀,然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兄弟?母亲每每想到那些战死沙场的大好男儿与他们的家人,则心有戚戚焉。”华夫人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茶。“是以我想带着卫姬以及宫中女眷,一同到庙中为将士们和边关百姓诵经祈福。一来,令我心中好过一些;二来,也能激励士气,为国家尽我一点绵薄之力。”
昭乐垂着眉眼,并不看华夫人,仿佛一直都只是在认真喝茶,完全没有听到华夫人的话一样。
华夫人见他不开口,也沉得住气,索性端起杯子开始品茶。
“母亲。”在华夫人准备喝第二杯茶的时候,昭乐忽然开口。“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我?”
华夫人望着他,笑容温和:“我为何要怪殿下?”
昭乐低下头稍一沉吟,道:“母亲定是在怪我挑起三国之战,令天下苍生不得安宁。”
“哦?”华夫人心里早已猜到边关之战少不了昭乐的操纵,却因身处后宫无法完全探出脉络。此刻昭乐主动提起,正和她心意。“齐赵边关之战,不是由赵国主动出兵而挑起的么?与殿下何干?”
“母亲当真不知?”昭乐挑了挑眉。
华夫人笑道:“比起他人来说,我更愿意殿下亲口讲给我听。”
“好。”昭乐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笑容柔和。
每次来到渌水宫中,见到华夫人的时候,他总会觉得十分安心,仿佛一个离开母亲已久的孩子重新回到母体中一样。他甚至觉得,渌水宫中的华夫人才是那个孕育了他生命的女人,华夫人能带给他的温暖,是密夫人给不了的。
这三年来,他独自谋划、独自调遣,无形的压力一重接一重地压到他的肩头,他确实有些疲惫,渴望一个出口。
能够给予他母爱与温暖的华夫人,大概就是最好的倾听者。
“当日我本是想亲自带兵前往晋国,以平定内乱为名,夺下晋国土地。就在我准备发兵之前,母亲主动找到我,她说她有平和的法子来助我夺得晋土,并且会比出兵攻占得到的更多。因为若我是出兵,楚国也必定会出兵。”
“你母亲做的很好……至少,晋国的百姓们并未被夺嫡之乱所扰。”华夫人想起死于晋宫宫殿、死在密夫人面前的两位公子,心中有些难过。
不过是为一个王位,竟是兄弟之间同室操戈,血溅灵堂之上。她无法想象当日密夫人心里会是怎样的缠绵悱恻,她那副孱弱的身躯是否能够支撑的起。她低声道:“你母亲为了你牺牲了太多,你务必要好好孝顺她。”
昭乐点头:“是。”
华夫人命人给昭乐上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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