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骑兵已经蠢蠢欲动。
跟随楚政的自然是楚国最为精锐的骑兵。他们都是这个年代罕见的铁骑,精铁马掌以及身上精铁和坚韧皮革制成的马具足以令百姓畏惧。此刻,战马正在不停地撩动铁蹄踩踏地面,为首的那几匹战马已经高仰头颅发出嘶鸣,向百姓也向楚军,表明了它们的不耐。
战马的变化无疑让双方的形势更加紧张。围住楚政他们一行人的百姓中已经有人开始畏缩,但是有更多的人则选择了举起手中的刀棍。一场军队与百姓间的战斗,已经到达了一触即发的境地。
年迈的赵都令笼着手,站在楚政和昭乐马前。他身后是数以万计的赵都百姓。
老人浑浊双眼中迸发着的是愤怒与仇恨:“我们东部的百姓已经死在尔等铁蹄之下,难道我还有什么畏惧吗?尽管让战马踏过我的身体,为楚齐联军和赵都百姓的仇恨再添上一笔吧!”
昭乐一愣,扭头怒视身旁的楚政。他了解自己的军队,知道他们不会违抗他的命令,那么袭击百姓的只可能是楚军。
楚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昭乐瞟了他一眼,不顾楚政和身后齐军的阻拦,翻身下马,拉住赵都令的手:“老人家,您放心,姜昭乐定给您和您身后的赵都百姓一个交代。若是我齐军伤了百姓,姜昭乐绝不姑息!”
听到昭乐已表了态,楚政也对赵都令微微颔首,说了类似的话。
身后的骑兵早已飞驰而去,前往城外大营调查是谁杀害了赵都东部的百姓。起初,那两名骑兵离去之时,还有些许百姓阻拦,生怕他们是出去寻找帮手。赵都令摆摆手,让百姓放行。
赵都令反握住昭乐的手,早已老泪纵横:“能得殿下这句话,老朽便安心了。”
“昭乐身为太子,自当一言九鼎。老人家您大可放心。”昭乐拍拍老人的手。
在这时,不管是昭乐还是楚政,都认为残杀赵都百姓的是楚军,而答案令他们吃惊。包括回来禀报的骑兵,也对这个答案感到吃惊不已,他不敢将这个答案公之于众。骑兵凑到昭乐耳边:“殿下,是旧梁公子……”
昭乐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脸上却仍不动声色,对赵都令笑微微地说道:“我已查明是谁率军残杀百姓,然尚需审问方可军法处置,老人家可否让百姓们让出一条路,也好让我与楚王陛下回营审问。”
赵都令听着身后百姓们的叫骂,无奈地摇摇头,抬起手,命令百姓们为昭乐和楚政、以及他们身后的铁骑,让出一条路。直到楚政和昭乐出了城门,城中的百姓犹在叫骂不休,赵都令皱起一张老脸,语气极为严厉:“休要吵闹?若非为了尔等性命,老朽便是拼死也会与之一搏!方才那昭乐太子虽是商量的口气,然他身后的楚王早已按捺不住!若老朽仍与尔等那般不通道理,只怕楚军的铁蹄早已踏碎了尔等脑壳!”
年长些的知道厉害,已然安静下来。唯那些年少的,不知厉害,空有热血,竟是操着粗陋的刀棍便要追出城去。赵都令怒道:“当真有本事,方才为何不使?偏到此刻才肯追逐叫骂!”他大步走到城门边上,一扬手。“想去送死的,老朽绝不阻拦!此刻城门大开,尔等尽可冲杀出去!”沸腾的人群安静了。
公子羽被反绑着手臂推入昭乐大帐之中。
“绑我做什么!”公子羽怒目而视。
昭乐捧着手中的茶,安安静静地并不说话,将审问公子羽之事全权交给了楚政。楚政偏头看了昭乐一眼,暗暗揣摩着昭乐的心思。一时之间,竟猜不出昭乐是要公子羽生,还是要公子羽死。
对于楚政的责问,公子羽供认不讳,并朗声说道:“我军既已攻下城池,杀他几个百姓又有何干?”
昭乐放下茶杯,悠悠地叹了口气:“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这般屠杀百姓,令我军失去民心,难道不算过错么?况且,早在入城之时,我便已下令严禁屠杀百姓,你违背军令还有何话可说?再者说来,依照命令,你应在我等攻破城门之前便已进入赵都,而你却是在我等攻破西城门后,方才破了东城门。这三条加起来,该当何罪?”
公子羽狠狠一咬牙,骂道:“姜昭乐,你就是想我死!”
昭乐笑笑,刚要开口回答,便有人冲入帐中,他定睛一看,竟是聘聘。他绷起脸,命令道:“聘聘,出去。”
聘聘摇摇头,眼中饱含泪水:“昭乐哥哥,你饶了哥哥吧……”
“聘聘,听我的话,出去!”昭乐站起来,指着公子羽。“今日他必要为赵都百姓偿命!你与我多说无益,只会令你我徒增伤感!”
他身旁的楚政忽然勾勾嘴角:“公主还是请吧!今日若无人为百姓偿命,怕是民心大乱,这一仗可就是白打了……”
聘聘一愣,抬头对上楚政阴狠的目光,心中霎时了然,抽出腰间佩剑往颈上一横:“昭乐哥哥,聘聘愿以身代兄,一死安抚赵都百姓!万望昭乐哥哥成全!”
不容昭乐开口,聘聘一剑已经深深割下,血自她颈间喷出,如同她往日射出的箭——无回头。
昭乐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政,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疾步跑到聘聘身边,抱住浑身是血的聘聘,大声地喊着军医。
一旁的公子羽冷冷开口:“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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