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曾认识?”
心头坠着万种思绪,却浑然无根,疑问脱口而出,几乎是情不自禁。隅枕棠慢慢走上前,有些痴迷的看着那少年应该算是陌生的脸,可是奇怪,似乎走的越近看的越清,就越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不,也许不只是见过那么简单,那样妩媚的眼角,赤红如血的朱砂,甚至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痛意,都像是在暗示着他一些被忽略的事。
可是,是什么呢?那些被他忽略的事,到底是什么。
隅殷色深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头脑愈发清醒的时候,就愈是恼恨自己上一秒的失言。该死!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不小心叫出那样令人误解的名字?!别说是隅枕棠,唯恐这一次那北望候盯得要更紧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不该再见到他……
明知过去依然横亘在心,遗忘的,只是他。
少年苍白的玉颜在灯辉下显出几分异乎寻常的柔弱感,向着隅枕棠,缓缓抬起了一双秋水潋滟的水眸,轻轻笑了一下:“不曾,我与隅少之前素未谋面,适才只因隅少实在肖似了我一位故人,一时不察,就……”
“你的故人也叫阿棠??”他不死心,眉头忍不住蹙起,露出几分倔强。
少年浓密的长睫盈盈一颤,乌润眼珠儿好似珍馐般闪耀,嘴角笑意渐深,却不知为何总让人感觉疏远:“是,他叫阿堂,堂堂正正的堂。”言罢,身子却不着痕迹的后退,试图拉开二人距离。
来不及多想,隅枕棠几乎是本能的伸手,一把拉住那欲藏匿到薄佻白身旁的少年纤细手腕,雪白的一截从衣袖里暴露出来,怯生生叫人心生怜意。
殷色一僵,只觉被对方握住的腕子,肌肤部分仿佛浇下热油一般瞬间变得滚烫。不由的一怔,望着他神情颇有些不知所措。却是在这时,空置的另一只手蓦地被人攥住,用力之猛令他身子竟然微微踉跄了一下,继而只觉自己的手整个儿被包裹进一个微凉的掌心,寒润如玉,却是不容反抗的力度。
隅殷色这一回连视线都僵住,无法回头,却从对面隅枕棠讶异的眸子里无比清晰的看见那个倒影:与自己交握着手臂的主人,面无表情,一双极其漂亮的凤眸此刻遍结寒霜。
“可以放开手麽,隅少。”风姿绰约的男人微启唇,淡淡道。缓慢的语速带着一丝傲慢,和居高临下的冷漠。
隅枕棠的脸色白了一秒,却很快又恢复平静,盯着他与殷色交握的手势看了一会儿,终于松开手,缓缓说道:“抱歉,是在下失礼。只不过没想到,素来清心寡欲的薄少也会金屋藏娇……” 而且这所谓的“娇”还绝非俗品,青年挑起唇角,心底冷冷一笑。
薄佻白面色不变,嘴角甚至带了一丝戏谑:“怎么隅少今夜前来,只是为了窥探在下私事?”
“不敢。不过是顺道前来看看,小侯爷不也同是?”
甚好,面无表情就把叶湛也拖下水,嗯,这四角关系还能再乱一点。
叶湛饶是有趣的盯着对面那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几乎是从未见过这样寸步不让的薄佻白,也不知素来朗秀明理的隅六少竟然有断袖倾向,而且,不是被他掰弯的。这实在是,太引人深思了……
“既如此,还请二位早些回府歇息,不送。”薄佻白径自转身,长袖一挥,内力震的另外二人不由踉跄两步,退到门口。再看去,那男子拉过少年抬脚跨上榻,背对着他们竟已开始宽衣。
隅枕棠面上一黑,不得不背过身走人,却是抬腿刚迈出去一步,衣袂被人扯住。扭头,狐狸似得北望候正眯缝其眼睛,促狭的看着他,低笑着说了句:“怎么,住在本侯府上,却不晓得等一等本侯?”
“侯爷说笑了,草民身份低微,怎敢无故叨扰侯爷……”隅枕棠彬彬有礼道,笑容有些疏离。他心中仍惦记着那少年,却也好奇叶湛为何会出现在此,难道他也同自己一样饭后散步莫名就散到了这里?显然,他与薄佻白之间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关系。
叶湛只是看着他笑,眼神深邃。隅枕棠微微一怔,那一秒从对方明净清澈的瞳孔里看见一脸茫然的自己,他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令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如同赤-裸着展现在别人面前,尽管他不认为自己有何事见不得光。
“阿棠方才不是说……”叶湛轻笑着走上前,比隅枕棠微微高出一些的身子缓缓压下来,似笑非笑着,眼神戏谑,凑到他耳际说,“方才不是说你与我同道?既与我同道,今晚自然要宿在北望候府。”“这……”隅枕棠张了张口想说于礼不合,可是转而一想,这样前后矛盾等于自打嘴巴,更何况他之前为逞口舌之快硬是把堂堂小侯爷给扯进话题,如今,不知是否是对方故意在给他台阶?
犹豫片刻,隅枕棠还是点点头:“如此,便叨扰了。”
话音方落,便见叶湛白净斯文的面颊上浮起一丝笑意,隅枕棠走神了一下,总觉得那笑,有点不怀好意……?可是他们素来交情浅淡,即便不深也不至于何时招惹了对方却不知道。隅枕棠心中思付着,已同叶湛一道,被人扫地出门。孰不知,他不仅早已“招惹”了叶湛,而且还“招惹”的不清……
回程马车上,叶湛望着那青年近在咫尺的侧面,英俊逼人的线条轮廓涵带着隅府独有的书卷墨香,斯文却不做作,开朗中带着一丝谨慎内敛。嗯,是他。是那个自己屡次找借口去隅府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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