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一只壮硕的边境牧羊犬正在撒欢,看到从天而降的女人,立刻狂吠着冲上去。幼鹭吓了一跳,稳住脚步之后轻声说:“嘿,杰克,是我呀。”
那狗在幼鹭的腿上嗅了嗅,很温柔地趴在地上,嘴里呜呜着,像是在等待抚摸。幼鹭拍拍它的脑袋,然后朝自己家走去。
门是锁着的,门前放着一个垃圾袋,里面全是酒瓶子和烟头,幼鹭想了想,蹲在地上,掀开门前的垫子,拿起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打开门的时候幼鹭有一点忐忑,因为不知道夏野有没有在家。房间里十分安静,所有的窗帘低垂,室内很昏暗,空气里散发着酒精和香烟的味道,卫生间里堆放了很多衣服,地板上也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幼鹭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妈妈:要是妈妈看到这些,一定会骂我和爸爸的。
夏野并不在家,幼鹭坐在沙发上,几个月前的傍晚,妈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爸爸在浴室洗澡,自己在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发脾气。而现在,妈妈已经去世,自己和爸爸则是相见不相识了。
夏野是下午的时候回来的,因为大脑被酒精麻醉,当看到门是虚掩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客厅里光明而温暖,地板十分干净,还残留着一点水渍。
夏野一瞬间有些恍惚,以为是妻子出差回来了。
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女人,身上覆盖着自己的大衣,只露出长长地头发和雪白脚腕,她似乎睡得很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两朵花的向日葵
沙发上蜷缩着一个女人,身上覆盖着自己的大衣,只露出长长地头发和雪白脚腕,她似乎睡得很香甜。
夏野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掀开她脸上的衣服。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脑子里的幻想和希冀全部破碎,变成了极端的厌恶。
幼鹭在这时候被惊醒,他看到爸爸回来,立刻跪坐在沙发上,隔着椅背看着夏野,撒娇又抱怨地说:“你今天去哪里啦?你看我把你的衣服全洗了,晚上我要吃龙虾。”
夏野后退了几步,那种厌弃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似的。他一言不发地走出去,在走廊里打电话。
幼鹭迟疑了一会儿,跟着他走到外面,然后斟酌着语句说:“爸爸,我们的车被水泥罐车压倒后,妈妈把我抱在怀里,然后我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苏生,就是你的情人,她那天和我们一起死的。”
夏野挂断了电话,上下扫视眼前的女人一眼,然后走进屋里,将她之前盖过的大衣扔进了垃圾袋。
幼鹭跟在他身后,因为担心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所以努力证明道:“那个小房间是我的卧室,天花板上面的星星和月亮图案是你亲手画上去的,上个月妈妈出差回来,你陪我睡觉,教我打游戏,我还玩你的手机了,你不记得了吗?”
他讲的这些小细节,只有他们父子两个才知道。况且即使这些都可以作伪,但是他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和幼鹭没有任何差别。
尽管夏野非常排斥这个女人,但是看到她与幼鹭一模一样的小鹿般的眼神,竟然感到有些恍惚。
外面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一个保安领着两个民警上来,保安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夏先生。”然后他看到了幼鹭,吃惊地说:“你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幼鹭看看夏野,又看看警|察,有些困惑地说:“爸爸,你叫警察来干什么?”他扬起手里的钥匙说:“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进来的。”
然后这把钥匙就被警察用袋子装了起来,一个警察拿着相机拍照采集脚印,另一个把夏野叫到书房做笔录。而幼鹭则由保安看守着待在客厅里。
幼鹭没有一点罪犯的觉悟,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左顾右盼,警察给他拍照的时候他还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笑。
然后他被带到警车里,到了警察局,他被带到值班室做笔录,幼鹭很坦然地讲了自己私自进入他人住宅的动机:“我想见他,所以就去他家里找他了。”
根据幼鹭提供的身份证信息,他既不是偷窃惯犯,也不是无业游民,而是出生于高级工程师之家,毕业于名牌大学,有稳定的收入。所以这个案子就不好认定为一般的入室盗窃了。
他被盘问了许久,最后在笔录上签字,留在值班室等待沈越将他领回去。
沈越接到警察局的电话后,十分头疼,匆忙拿了几张文件赶过去。给民警出示了幼鹭的精神分析鉴定,结果是大脑皮层受损,无自主意识和行为能力。
既然是一个疯子所为,自然不能立案。沈越交了保证金后就把幼鹭带走了。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沈越带着幼鹭吃了龙虾,两人绕着护城河散步,慢悠悠地走回家。幼鹭对于之前沈越轻轻松松把自己从警察局带走的行为十分钦佩感激:“你从哪里假造了那么多文书,连警察都没有识破哦。”
沈越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不是假造的。”
幼鹭立刻说:“可我不是疯子。”
“我是精神分析学的专家,我出具的鉴定结论自然是真的。”沈越解释说:“你不是疯子,但你遇到的可能是另外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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