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中只觉腻味。年氏死前一心只为兄长求情,不惜拒药相挟,令他倒尽胃口。那拉氏早年也算持重端方,背后却对他子嗣下手,如今也是汲汲经营之辈,李氏年老色衰更无才无德,更拿不出手。想想一届皇帝,如今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还比不得十三府中妻妾儿女俱全。
合家团圆的日子皇帝一张阎王脸坐镇,家宴无人敢尽兴,都不知该陪着皇帝忆苦,还是强作欢颜应和节气。席间,皇帝听闻乾清宫里国宴时老八收了一条口讯匆匆早退,当即转身离席命人细细查来。
老八就如同他圈养的金丝鸟,一举一动皆被记录在案,不过一刻,就有了结果:八福晋腹痛难忍,是以早退离席。
皇帝总觉得事情怪异。老八福晋的性子他清楚得很,虽然事事争强好胜,但总是贵女教养,行事与那拉氏颇似,面子比命贵重。今日之事,反倒像是年氏做派。总不会是真病了?这当然更可能是老八躲他的一种手段。
若是老八腹痛,他还能传旨让太医院去探探,偏偏是老八福晋,他这个做叔伯了还真不好插手。
新年头三日照例不事朝政,正月初四,便发难了。
九门捕役搜获九贝子自西宁送给京城府中弘旸阿哥的信件中有夹带,据说密信是藏在骡夫鞋袜中。只是字体怪异似文似图不能辨识,即刻逐层上交至御前。这一下更是捅了马蜂窝,插了皇帝的肺管子。
他坐拥天下,连老八这样佛面蛇心的都能被他驯服回回称手如意,偏偏有人这么喜欢在他眼珠子底下玩弄手段。
隔日养心殿议立允禟私造密语与允禩勾连一气,打探内中消息大罪时,怡亲王一时气喘不过,闷咳数声,哇得喷出一口血来。
皇帝向来视怡王为亲生儿子般爱护,平素听他咳嗽一声都要连连垂询,将暖阁让出命他就地休憩妥当了再出宫。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口吐鲜血自是恨不得亲手上前替他拍背顺气,匆忙之中去传太医,顺便命人将怡亲王抬进东暖阁里暂歇。
临去前,怡王当众用他撕拉喘气的嗓子缓缓说道:“皇上,臣弟这盏油灯,怕是熬尽了。八哥听说身子也不好,臣弟求个恩典,毕竟是兄弟,皇上顾念昔日情分,宽免罢。”
允祥的求情正如火上浇油,皇帝素日来最恨的不就是几个闹心的兄弟么?有这样的拆台挖墙脚的弟弟不如没有。允祥当众喷血,皇帝对他先前装病的疑心稍减,取而代之是明火执仗的迁怒——朕这几年身子大不如前,谁人当责?
允禟私造暗语一案被交由宗人府审理。
东暖阁里允祥闭眼喘息,心头微定。九哥倒了,八哥必不会坐视不理,届时自寻死路撞上四哥枪口可与他无关,他今日已经替他们说过话了,听见的人不少,不怕日后清算。
作者有话要说:八爷破罐子破摔了,这一章够肥有木有。
八爷貌似明白过来一点点,之后施虐者和受虐人的角色开始模糊,当然是指心里上的。
53、断文造字 ...
允禟因私造密语被议罪,胤禩想管管不了,想躲也是不行的。
皇帝当夜将他拎入偏殿调戏:“八弟不为老九求情?”
胤禩跪在地上,垂目平静回道:“臣弟有心,只怕十三弟不肯。”
胤禛好笑看他:“拿脏水泼十三弟,可怜他今日吐血还替你们朋党求法外之情。”
胤禩嘴角一弯,挂出笑意:“臣弟当不起,九弟亦不敢劳动十三弟。他不求情,只怕弟弟们死得还慢些。”
胤禛冷厉下来:“不知所谓。”允祥是他力保之人,纵使有意揣摩上意,也是情理之中,总比面前拿胳膊死拧自己大腿的人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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