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了。我说完,打起精神来朝他挤出了一个只露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我现在很幸福。
明明是很轻松自如的语气,整个人却好象被扔到墨西哥仙人掌田里打滚,哪儿都扎著痛,哪儿都在泄气,嘴巴和舌头好象都在透风了。
……所以,你不要再管我的闲事了,也不看看自己都老大不小的人了,你不会是真想守一辈子活寡吧?
他著实愣了半天,随後突然搁著安检的围栏冲我笑了,笑得非常之一穷二白,好象已经单纯得不带任何猜测的心思和侥幸的希望,那个时候我确定,迄今为止还藕断丝连的孽缘终於结束了,因为我们都不会看到对方那种最痛心的表情,加上这厮生就长著张特悲情韩剧的脸,那种心碎成渣子时两眼无神的样子,绝对能让我当场七孔流血一命呜呼。
说得也是呢……锐,听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我刚好也觉得……我差不多到了讨人嫌的地步了。
……那倒不至於,说实话吧,我早就觉得你的天分根本不在当老总上面,改行做个保姆一准儿能成大器。
我照往常一样口无遮拦地折损著他,可就这麽几秒锺之内我一动不动地凝视著他的脸,像是眼珠子被磁石牢牢吸住,突然很难再移开视线。
若是就此告诉他所有真相的话,恐怕这家夥就是把机场给爆破了也不会眼睁睁让我一走了之的吧?
你到家就发个信儿给我,别坠机了都没人帮你领保险金,他不忘恶劣地报复了我,最後退後几步,摆摆手说,替我向苏伯伯和阿姨问好。
恩,我无知觉地答应著,你也帮我跟小冰和淑仪带个话,说我走了。
没必要吧,他的语调依旧轻松得惹人羡慕,等我下次有机会见到那俩家夥,你多半都回来了。
再见了,顾鹏飞!
我大声说著,使劲儿地朝淡出视线的他摆了摆手。
转过身之後,我以为我一定会哭得日月失色天地同悲,奇怪的是眼睛莫名地酸涨了半晌,却不见水滴落下来,反而同碳烤般干燥,痒痒的,教我忍不住拼命地揉,直到瞳孔散开视线模糊。
身体失重的瞬间,看著急速沈降的城市,我靠在椅背上闭著眼睛,手指好象已经没有了最後的一点知觉,大概是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此生此世再不相见的觉悟。
当咱妈打开家门,看见我杵在门外正中央傻笑的时候,我觉得她的表情不亚於上厕所碰到花子。
然後,我们家那天晚上就像过大年一样红火,那灯红酒绿的气氛几乎让我完全忘记了独自离开时的失落。虽然不但混到被炒鱿鱼,还两手空空地回来丢祖宗的脸,但好歹是把酒量给练出来了,陪咱爸尽尽兴也算是不辱使命。
锐锐,今天怎麽突然就回家了,也不提前跟你爸和我说一声?
哦,我们刚刚搞完一大项目,老板犒劳我们一个长假,就回来了。我轻描淡写地对付了过去,对於这等技术含量为零的谎话早已得心应手。
话说回来,妈你就不能别那样叫我的名字吗,小时候咱就忍了,现在怎麽说也是大龄青年了,听著很恶心好不好。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啊,怎……怎麽跟你妈说话的?老爷子舌头打节,明显有点醉意了。
我说话从来都这样,你是太久没听了忘了吧?我说著拿过他面前的空杯子,倒上满满一杯。
锐锐说得有道理,我妈显然完全忽略我的规劝,一脸得意地说,他都已经是大人了,挣得钱比我们还多呢。
算我刚刚没说那句话,你爱叫就叫吧,我彻底绝望般说著,不忘补充了一句,不过爸,你要定我大逆不孝的罪名随便,总之小兔崽子四个字你再叫我跟你急。
相信我当时的表情虽然够不上穷凶极恶,至少起到一定的恐吓作用是没问题了。
夜深之後,我铺好床冲了个澡,将带回来的寥寥无几的东西从包里倒了出来,收拾整理的时候,冷不丁发现了一颗闪闪发亮的东西躺在这堆杂物里,翻出来一看,竟然是那枚钻石戒指。
这才猛地想起,因为上班的时候实在太抢眼球,严重妨碍本人革命工作的正常进行,所以偷偷摘下来塞进了钱包里,没想到就这麽一起被带回来了。
我躺在被窝里仔细端详著这个擅长招惹是非的玩意儿,琢磨著该如何处置,是要原封不动地退货给他吗?相信邮局是不会准许我快递过去的,还是要送给隔壁或者楼下的适龄待嫁女青年?要不直接孝敬给咱妈好了,她老人家一辈子还没戴过钻石呢。
脑子里明明这麽想著,手指却不自觉地穿过指环,将戒指一路套到了左手食指的根部。
真是合适的尺寸,不大不小,刚刚是难以取下的程度。
就在我几乎著魔般端详著其中光线的种种物理现象时,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陈旭阳的号码,神经扭曲了两下後还是接了。
你还有什麽事?我先声夺人,满是带刺儿。
戒指……在你那里吧?他偏偏来个哪壶不开提拿壶,声调木然地说,还给我。
你已经送出手的东西,现在又想要回去,没这麽可笑吧?我冷笑著说完,风度好得自己都佩服。
抱歉,我不会把那麽重要的东西给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人。
我顿时一口气没喘上来,立马扔出一句,不好意思,我刚刚扔了。
什麽?
我说我扔了。
你……!
还没等他发飙,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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