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困躬身弯腰:“是。此时,也请母后容我告退。”
“去吧。他们会从袅锋界那道界桥离去。”蚁后摆手,转身回了大巢。
花困招来一片叶子,迅疾向那处界桥冲去。
然则此时沈桉一行人,却并未径直去界桥,而是驾着象风大舆往辛夷界集市的路上走了一遭,且是一路慢行。
易箜很是不解:“师父,为什么要从这儿走?”
“徒弟啊,有个词叫‘招摇过市’,你可懂?便是让妖族都看看,胡天变成了一棵树。如此,那些妖便不再惦记胡天的树种了。”
沈桉拍易箜,“此乃计策宣扬,你可要学着点。”
易箜认真问:“可是师父,那些妖怎么知道这棵树是胡师兄呢?”
“咦?”沈桉愣住。
胡天在棚顶,翻白眼没好气。恰此时,象风大舆行到妖族聚集的一处。
胡天灵机一动,扯开嗓子吼:“沈桉你这糟老头儿!哄我把十颗种子都吃了,现下变成这么个玩意儿!从此不得好活,我与你不共戴天!”
沈桉一听,立刻把脑袋从车窗伸出去,探出半个身子,扒在车顶,骂道:“胡天,我把你这个没良心的泼皮无赖生撕活剥了!你他娘自己吃树种还有理了?活该么你!活该!”
一路行来,一路对骂。
沈桉骂久了,扒拉棚顶累,便回到车厢,倚着车窗同胡天打嘴仗。
易箜起先还担心,后又疑惑:“这是在宣扬?”
易箜去看叶桑寻求解答,却见叶桑将重剑搁在腿上,手指摩挲,似在深思。
半晌,叶桑抬起头,四下看了看,对晴乙道:“师妹,我有事要想请教。”
晴乙忙在叶桑身边落下,细声道:“师姐但说无妨。”
叶桑将重剑背上:“花困是不是喜欢我?不是妹妹对姐姐的那种,是我爹对我娘的那种。”
此话一出,车厢全静下,便连外间胡天都不说话了。
沈桉转身,咳了咳:“小叶桑,你这才……”
话未讲完,象风大舆到得界桥,窗外一妖蒙着面纱守在无极界碑边。
“找你的。”沈桉转头对叶桑道,“你可要去?若去,我等前方守着。”
叶桑点头,跳下了象风大舆。
花困自无极界碑前站起来。
叶桑近前,离了三丈时停下。
花困双手交握,低下头。阳光自侧面落下,勾勒半面轮廓。
叶桑忽扬声道:“花困,我舞套剑给你看,如何?”
花困愕然,抬头轻轻点了点。
叶桑抽出重剑,抬手起式。
晴日暖风,重剑繁花。叶桑长发高束,延颈秀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重剑舞动,时而风扶弱柳,时而开山辟地。起承转合,四季轮换,惊鸿游龙,恍惚仙神。
沈桉远处观之,不禁叹道:“怪道家主曾讲,叶桑未入极谷,极谷当号丧三日。”
少时叶桑举剑袭去,隔了三丈,剑锋指在花困眉心。花困不由退了一步。
叶桑收招撤剑。
她眉舒目展:“可明白了?”
车内众人齐摇头。
花困犹疑:“桑桑姐姐,最后一式,有杀气……”
“不好骗你,我练的便是杀剑,非生即死。方才不杀你,不是因你是花困,只是没有杀你的必要。”
叶桑归剑入鞘:“你与剑,我选剑。”
花困垂手低头。
叶桑站立片刻,转身而去。
象风大舆再起,上得界桥。幸而界桥之上隔绝声响,也是避免了一番尴尬。
及至象风大舆下了界桥,倒是叶桑先开口:“归彦哪儿去了?”
胡天躺在车顶,有气无力:“它在我脸上趴着呢。”
说是脸上,不如说是树上。归彦此时蜷缩四肢趴在树干上,下巴贴着树皮,鼻尖三寸外便是一双眼睛。
少时趴累了,归彦站起来,踩着树干散步,也不管那双眼是谁的,只管踩上去。
胡天没好气:“大爷,您能不能去车里呆着?这天上的风好大。”
象风大舆一路疾驰,天上罡风好似刀割一般打在树干上。
叶桑一众人排队叫归彦进车厢。它却不理,一会儿钻进树叶里,一会儿啃啃树皮,一会儿再拔几片树叶。很是悠闲自得呢。
胡天见风没把它吹飞了,便也任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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