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水冻得接近零度,就差结冰了。而且那天柳七跟他一起下的水,闹得他病了一整天起不来,人家屁事没有。激得韩衡更想好好练武,不为打家劫舍,啊不,劫富济贫,就冲着强身健体,也是应当。
柳七身上一层水光,本来一身肌肉已经够有男人味,还布满伤痕,平整之处光滑丰盈,浑身上下俱皆散发出粗犷的美感。
“小哥,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柳七素来严肃,这么一句玩笑差点把韩衡吓懵。
柳七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以干布擦净身体,就在韩衡跟前开始穿衣服。
那两条健壮的腿,充满爆发力,韩衡不禁有些羡慕。
柳七穿戴整齐,转头看见韩衡的表情,一哂:“跟着大哥好好操练,过得两年,你也能练就一身铜皮铁骨。”
柳七这一身,少说也是年幼时积攒的功夫,两年肯定是练不出来的,何况又不是健身,专门针对练肌肉。
“最多明天晚上,就能到金池,到时候我先进城去,买几套当地人的服饰,大家换上。虽然金池消息闭塞,但谨慎行事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嗯。”韩衡抬头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树林,在树林里呆了几天,再绝美的景色也都看腻了,真想泡个热水澡。到了客栈,他一定要让店家在床上铺他个两三床棉絮,好让他打几个滚。
到了中午,随便找了个地方歇脚起灶做饭,不远处有个水潭,韩衡过去洗脸,顺便给君晔灏也擦了擦脸,冷水激得他儿子缩起脖子一直往襁褓里钻,韩衡乐了,把手泡得冰凉往君晔灏脸蛋上贴。
“够了。”柳七阻道,把君晔灏给韩衡,“抱一下,我也洗把脸。”
韩衡抱过儿子,站在水潭边的石头上轻轻晃他儿,君晔灏被颠得咯咯地笑。
“居然一路都没遇上蛇。”这样的密林里,韩衡最先脑补的就是大蟒。
“天冷,还在冬眠。”柳七抹了一把脸。
“你就戴个面具,还洗什么脸……”韩衡嘀咕道。
“面具也要洗干净,大哥是个体面人。”柳七擦干了手,让韩衡把君晔灏给他抱。
“我来抱吧,你抱了大半天了,不累吗?”
“这么点大,能把你的大哥压垮,我也不必千里迢迢跟着你了。”
那天晚上柳七袍袖上全是血,杀狼杀得一脸冷峻的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虽然不知道柳七有什么样的经历,但肯定是见惯杀戮的人,现在抱着君晔灏又一脸慈爱,可能是因为做了父亲。
“这水潭很深啊。”不同于一路上见到的水潭都清澈见底,此处水潭碧色如黑,水波平静,像是一潭死水。
“嗯,是很奇怪。我们经过的其他水潭都有活水汇入,不是瀑布,便是因地势而成的水潭,越过断层就继续往山下流去。这个地方……”柳七沉吟片刻,招呼米幼过来看。
“或许是地下的泉水,我们不必在此处逗留,这水潭这么深,恐怕有十数米,不好说水里有什么,不用管它。”米幼道,“先吃饭吧,吃了歇会就走。”
当时三人都回到歇脚的地方吃饭,午饭后各自找地方小憩。
韩衡背靠着石壁,小打了个盹儿,醒来时他儿子趴在他的胸上,大眼瞪小眼。睡前君晔灏还绑在柳七的怀里,韩衡登时一惊,他一起身,米幼立刻张开眼,也醒了。
不远处,一个人影在水潭边活动,韩衡松了口气,已是一背的汗。
米幼抢上去几步,扬声道:“柳七兄弟,你在做什么?”
水潭方圆足有百米左右,虽然从一侧能望见另一侧,要沿着水潭岸边走过去,却也不是片刻的功夫。
柳七的声音从对岸传来:“你们快过来。”他一身黑衣掩映在倒挂的绿叶之中,藤蔓纠缠,不仔细看难以发现那儿还有个人。
身后是无处下脚的坡面,柳七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弄什么。
米幼让韩衡把君晔灏背到身后,他再背着韩衡,朝对岸飞奔而去。
柳七喘着气,他手里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片刻不休地在割草,手指也被草叶锯出不少血口,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青碧的一片,头也没抬,“这下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韩衡从米幼背上下来,凑过去看,看到一个青色泛金光的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或者是一种植物。
柳七不答,加快了手头的速度,割了一会儿,用刀尖挑开纠缠的藤茎,藤茎纠缠着的东西逐渐显现出本来面貌。
是一龙一蛇交缠的金属物,鳞片刻画极细,造型逼真,只是竟将龙做得如此精巧细小,宛如是个微缩版的模型。
柳七挪动步子,朝东侧动了动,“这儿还有,我先把它弄出来。好像是机关,这里人迹罕至,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没人来的地方,我们上山以后,就有一条石径,虽然不大显眼,但显然是给人走的,又长满了青苔,说明已经许久没人走过这条路。当初这条路是用来做什么的?这山里可能藏着什么东西。”
“既然是别人藏的,还是别翻出来了,万一挖了谁的坟……”韩衡忍不住想起倒斗的……万一这个山里是葬了什么老祖先,人家弄个机关保护自己的遗产实属寻常,便朝柳七道:“还是别挖了,赶路要紧,我们不是要去上齐吗?”
柳七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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