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挺直背脊,“每天有早课,练习基本功底,早饭后有小半个时辰休息时间,之后一个时辰学习声韵。根据每个人年纪、基础不同,要分别参加不同的课程训练。”
“所以他们每天都在听鸿楼里?”
“是,每天从这里进出都有记录,在门房那里,公子要看吗?”
韩衡摆了摆手,“暂时不用,就是问问。”韩衡不想现在就打草惊蛇,他还想看看,叫贡克的这个小子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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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薛园门口,薛云派给韩衡的丫鬟合桃就苍白着脸迎了上来。
“少爷,”她稍微福了福身,“夫人正在到处找你,赶紧过去吧。”
这几天韩衡给薛云请安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薛云也确实疼爱儿子,不仅没有责备,还让人送了不少补身的药膳给韩衡加菜。
这么一想,上次见到薛云还是两天前,一股愧疚涌了上来。韩衡侧过头,边走边问合桃,“知道什么事儿吗?”
“渠城的庄子里来了信,好像出了点事。”合桃避着韩衡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地面。
“渠城?”韩衡嘀咕道,眼珠转了转,打算见到薛云再问。
没听见韩衡问话,合桃悄悄抬起头,神色轻松了不少。
韩衡走进内室时,薛云手里正在拨一串念珠,听见脚步声,睁开了眼,那眼里先是迷茫,转而凝聚起一股坚定。
“娘。”韩衡走了过来,在薛云身边坐下。
“去哪儿了?”
“去听鸿楼谈点生意。”韩衡把跟听鸿楼楼主打赌的事跟薛云说了,他也不打算瞒着,具体收益和分成他还不清楚,只略一提在听鸿楼占了一份。
薛云摸着儿子的手,连连说好,目光微闪,表情既透着满意又夹杂着担忧。
大概亲妈都这样,儿子一时半刻没在跟前,就担心得不得了。尤其古代又不能动不动打电话开视频,对于这个照顾自己无微不至的女人,韩衡是真把她当成亲妈侍奉,毕竟占了人家儿子的躯壳,虽然不是他的错,多少也有些心虚。
“这是一点盘缠,渠城的庄子出了点事,前些天发大水,水车给泡了,还有几家佃户,田冲了,人也冲走了两个。”薛云把个蓝布的包袱推到韩衡面前,“还好你今年回来了,不然娘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碧根和宋三跟你去,再挑两个护院随行。”
韩衡一愣。
“这事耽搁不得,出了这么大的事,要跑趟渠城衙门,佃户家里也要安顿安顿,娘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好在我儿大了,近来我看你看账、理事、做生意都好,有脑筋也懂事理,家里没个男人,这趟只有让你去,你不会不愿意吧?”薛云爱怜地摸了摸韩衡的侧脸,美目里闪烁着温柔的光泽。
“渠城在哪儿?离京城远吗?”韩衡当然是不乐意去,人生地不熟,他自打来了京城,哪儿也没去过,哪儿也不想去。
“马车来回也就是十天左右,车夫已经等着了,这事缓不得。要是你不愿意去,我就自己跑一趟。”薛云语气仍是随和。
韩衡怎么可能让薛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外出跑这种事,只得答应下来,还得应得爽爽利利,没半点犹豫。
薛云温热的手掌贴着韩衡的脸,深深看着儿子,良久,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积聚起水雾,薛云眼圈发红,“再叫我一声。”
韩衡哭笑不得,不过也很理解,儿子一声不响跑了好几年,换谁也不放心再单独让这熊孩子出门。
“娘。”韩衡饱含感情地喊了一声,一把抱住薛云撒了会娇,又问过具体怎么赔每家佃户的千万,这才离开。
薛云依依不舍送他出了门,仍站在门上看韩衡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转回屋内。
包袱里有不少银票,韩衡粗粗数了一下,带碎银锭,快有一千两了。按薛云的吩咐,要是人没了的,按人头,一个十两银子,地呢到了当地打听清楚,再按年产贴钱好让佃户平安度过今年。
本来韩衡想等庄灵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再走,车夫等不及,催了好几次。
合桃碰见了,才告诉韩衡说一早王府来过人,今天天子行猎,庄灵伴驾去了,最早也得大半夜才回来,而且不一定能过来。
既然等不到,韩衡就不等了,带上碧根、宋三,把隐在暗处的甲初叫了出来。
“你跟我去吗?”韩衡直接问。
“少主命属下随时跟着公子。”
“那就收拾东西,出这趟门时间不短,要十多天。”韩衡端详甲初身上那件黑衣,只觉从来没见过他换衣服,好奇道:“你到底几天换一次衣服?”
甲初一愕,囧道:“每天换。”
“那你收拾收拾,路上别藏着了,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你像碧根他们俩那样,跟在我身边就行。”
吃了午饭,马车就上路,韩衡想来想去还是给庄灵留了个条,说去渠城办事,办完就回来。他拿毛笔写不来字,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得出来,末了,让丫鬟拿胭脂来,特别风骚地在末尾落了个唇印,还满意地左右看看,才拿栩栩如生的一只狗儿镇纸压住。
周围两个丫鬟一个小厮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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