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衡抓住他的手,紧锁着眉头:“你一次说完,我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茫然无措从他的眼眸里流露出来,他是真的感到茫然,庄灵吐露的信息太少,不足以让他拼凑起这个身体的过去。
庄灵倒了一杯茶给韩衡,他慢慢喝着,心里平静了些。无论这身体什么身份,他只能接受,从今以后,他要用“韩衡”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
裴加,大概已经死在冰冷的湖底了。
韩衡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庄灵关切地问。
“没事。”韩衡笑了笑,“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
庄灵睫毛微微颤动,“什么梦?”
韩衡耸了耸肩,“梦见我是个戏子,被人绑架,扔到了湖里。结果我醒过来的时候,在河边,可能是水声让我做了这个梦。但是你刚说的那些,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慢慢来,你不要着急,你做这个梦,就说明你对这些年在外面的事还有些潜在的记忆。”庄灵道,“还好我找到了你,否则真的愧对云姨。”
“云姨?”
“嗯,我称呼你娘一声云姨。”庄灵坐到韩衡的身后。
有一刹那,韩衡的身体很僵硬,因为庄灵几次近距离接触他都给他留下了疼痛的教训。
“放松,我不会再伤害你,之前我太生气了。你不能跟我计较这个,否则就太对不起我了。”庄灵半开玩笑地说,语气含着淡淡的忧伤。
韩衡心里有一丝别扭。这几天和庄灵随行,看得出他是个强硬霸道,什么都要按着他的意思来,也没什么耐心的人。
难道那真的只是因为他在跟这身体的主人怄气?
“我……我都不记得了。”韩衡微讪道,故意扯了两下头发。
“别动。”庄灵突然抓住了韩衡的手。
他哪儿敢让庄灵握着,但这该死的病弱身躯完全不是庄灵的对手,韩衡急道:“你松开。”
庄灵竟然真的松开了。
这让韩衡稍稍觉得安全了一些,他转过脸,庄灵的表情很是沉闷委屈。
“你……你别这样,我真不记得了,而且我一想过去,头就很痛。”韩衡的演技炉火纯青,即使他现在只能用一双眼睛表达情绪,那眼神里满含内疚和痛苦。
“那就不想了。”庄灵勉强自己露出个别扭的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轻轻抚摸着韩衡的头发。
这种程度的亲密对韩衡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是裴加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各种揩油吃豆腐,只要没把他往床上带,吃点小亏,换大便宜,裴加是不计较的。
何况摸一摸头发,还不是他的头发,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一个没太成形的想法在他脑袋里浮现出来。
“韩衡”跟庄灵的关系,不会是……一对断袖吧?这个想法吓得韩衡都不敢转过脸去看庄灵了,他忐忑地选了一个安全话题:“是我娘让你来找我的?”
“嗯。”庄灵道,“半个月前,你给她写了封信,让她送三千两银子到迎丰城,她猜测你可能遇上什么事了,而且这是你离家两年间,第一次捎信回去。”庄灵在身上摸出个荷包,一看就是姑娘的手艺,很精致,又是两只水鸭子。
看见这个韩衡就放心了,揶揄道:“哪家姑娘送你的?”
“你不记得了?”庄灵眼神闪了闪。
“……”靠,难不成是这身体的本尊绣的????韩衡嘴角抽搐,呵呵两声马虎过去,“以前的事儿我基本上都不记得了,你要一件一件告诉我,我现在就认识你一个人。”
“当然,我会一件一件告诉你,让你想起对你最重要的人。”庄灵意有所指道,他食中二指从荷包里拈出一个玉佩来,是一只栩栩如生神态顽皮的猪,竟然是上好翡翠做的,水头不错。
“这是什么?”
“你出生时就戴在身上的玉佩,洗澡也不会拿下来。现在物归原主。”庄灵用手指分开玉佩上的红绳,挂在了韩衡脖子上。
生肖猪挂在韩衡的心口,他把玉塞进衣领里,玉石就这点好,沾人的体温,温温热热地贴上韩衡的皮肤。
“那我是属猪的?”韩衡歪了歪头,天真地望向庄灵。
“嗯,我比你年长六岁,到今年荷花节,你就十九岁了。”
白捡了两年啊,怪不得一身那么嫩,他十九也是水当当的,拍过好多化妆品平面广告,后来就长残了。
“那除了我娘,我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吗?”韩衡又问。
“有。”庄灵欲言又止,带着为难地说:“你十五岁以前,最爱跟着我跑,叫我大哥。”
“十五岁以后呢?”
“那年有个唱戏班子,你很爱去听,有一天你听完戏就没回来。过了很久才捎信回来,说你跟着那个班子学戏去了,你娘……”说到这里庄灵就打住了,似乎怕韩衡听了会难受。
“我娘怎么了?”韩衡问。
“她病了一场,一直到收到你来信,才好起来。”
“我以前这么不孝……”裴加没怎么享受过家的温暖,他爸是个包工头,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女人给他又生了个儿子。一年到头不在家,都在那个小家,一直到裴加初中毕业,这件事才说破。当时裴加的妈在超市做收银,他爸和他妈离婚以后,再也没回来看过他,就是钱照给,还说不能给他妈拿去养小白脸,钱都是直接走裴加的账。别看他念的是职业学院,就是职业学院学费才那么贵,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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