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无声对视,林渝遥眼神坚定,顾寻探进去,想搅起波涛汹涌,可任他费尽力气,海面也依然平静,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聊、自大和幼稚。
十秒转瞬即逝,对方眼神未变,反倒是顾寻自己心里的湖面掀起了汹涌波涛。
顾寻睨他一眼,说:“滚吧。”
林渝遥一把推开他,进了卧室准备午睡。
顾寻是想跟进房间的,跟进去做什么?不知道,他自己也没想明白,只觉胸中一团火气亟待喷薄而出——做哭他或者再吵一架。管它什么。总之他想进去。然而身体未随着大脑动作,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顾寻昂头平复了下心态,最终望了眼禁闭的房门,离开了。
打牌打到暮色四合,过足了瘾后终于散场。中间林渝遥睡醒了来找顾寻,说临时要赶个通告,提前走了。此时只剩顾寻一人,杨岑岑拉着他去吃晚饭。
“渝遥不在你就魂不守舍的。”杨岑岑摆了摆手叫他回神。
顾寻打开她的手,问:“这节目是不是要播了?”
“在做宣传了吧。回回都是你跟渝遥上热门,唉,我们这些十八线只能跟在后面蹭个热度。”杨岑岑假装自怨自艾。
顾寻笑了下,两人互开了会儿玩笑。吃完晚饭他也回了家,这次录制告一段落。
陈学民身体渐渐好转,《镜之影》又张开帷幕继续拍摄。顾寻和林渝遥这段时间通告太多,开拍前几天没去片场,拍的都是配角戏份。
林渝遥再去剧组时,碰到了许久未见的徐保牧。徐保牧瘦了不少,看起来脸色一般。不过他们搞摇滚的似乎都喜欢颓废美,熬夜熬得凶,人看起来便总是精神不足。
“你今天杀青?”林渝遥问。
“嗯,赶了几天戏,拍完了。”徐保牧回答。
林渝遥颇觉不可思议:“太勤劳了。”
徐保牧笑了下,扬起眉毛道:“那是,陈导这几天夸了我不少次。指不定下次就找我当主角了。”
“你不是只想演躺着不动的尸体吗?当主角可没这么轻松了。”林渝遥打趣。
“说说而已。”徐保牧摆摆手,“我去解决完生理问题。”然后一溜烟跑了。
到了晚上,剧组给徐保牧办了个杀青宴。他家世成谜,上次江知良过来时又跟他颇为暧昧,剧组一群人精平时对他礼貌而热情,甭管心里喜欢与否,此时都是一箩筐的好话和恭维。
剧组明早还要拍戏,饭局早早结束。林渝遥喝了点酒,叫来助理准备回家,徐保牧却拉住他,说:“再找地儿喝一轮吧, 刚刚没过瘾。”
林渝遥不贪杯,对酒的兴致并不浓重,但徐保牧开口了,他也不会拒绝。
“去哪儿喝?”
徐保牧想了想:“一个好地方。”
目的地不是酒吧,而是一间隐藏在林立高楼里的地下室。从外表看稍有破旧,但内里装修能看出是下了功夫和血本。地下室面积不大,地板、桌上乐器横陈。中间有道隔板,越过去是沙发、冰箱和吧台。
“这是我平时排练唱歌的地方,怎么样?”徐保牧引他进来,将灯打开。
“挺好。”林渝遥伸手碰了碰沙发的边缘。
“本来老江给我找的是一幢独立的房子,但我总觉得别扭,可能是习惯了和队友在地下室排练,还是这样舒心。”徐保牧仰躺在沙发里,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你以前在地下室排练?”林渝遥接话茬。
“刚毕业的时候,哦,高中毕业,我没上过大学。”徐保牧说,“不过那个地下室没现在的好,下雨天会漫进一屋子的水,第一次没经验,乐器被泡了一晚,全坏了。”
林渝遥倒是不知道原来他也有过这种日子。高中毕业才刚刚成年,没有监护人、没有家,终日困在潮湿黑暗的地下室里排练,昼伏夜出,晚上又去霓虹闪烁、纸醉金迷的世界唱歌讨生活。
徐保牧站起来去开冰箱:“喝啤酒,行吗?”林渝遥没有意见。
“你随便转转吧,会玩儿什么乐器不?随便试。”徐保牧大手一挥。
林渝遥拿了一罐啤酒,踱步到架子鼓前。
“这个能试试吗?”
“可以啊。”
林渝遥放下啤酒,拿起鼓棒掂量了下, 手指一动,鼓棒被转出了残影。
“不像新手啊。”徐保牧兴奋叫道。
林渝遥随手打了几下,徐保牧看的眼睛发直,惊讶道:“完全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
“顾寻打得很好,他教过我,不过天赋有限,我只会这么一点。”林渝遥说。
“他打的很好?”
“大概不比专业的差吧。”
“啧,”徐保牧接受不了这个夸赞,“你怎么还不跟他分手啊,这种劈腿人渣。”
林渝遥没想到对方还惦记着顾寻和祈乐那桩绯闻,但要如何解释呢?实话实说其实他们早就分手,顾寻出去乱搞不算劈腿?然而这些隐秘无法对外人道出。
“他挺好的,那事真的是误会。”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他?”徐保牧忽然问。
林渝遥向上抛起鼓棒,再接住,动作行云流水、一派飒然。顾寻好面子,偶像包袱重,说学不好打鼓不丢人,但耍帅必须得会。因此转鼓棒、抛鼓棒这些动作教的格外上心。
“我们在谈恋爱,喜欢对方不是很正常吗?”林渝遥说。
“所以你才没答应老江吗?”徐保牧忽然炸出了一道惊雷。
林渝遥拿着鼓棒的手一僵,偏头看着他:“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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