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总把当天酒水赚的钱,都打赏给那个受委屈的男孩。
小禾讲这些事儿时,眼睛发亮,声调明显透着对昔日大老板某种强烈的崇拜和倾慕。
邵钧躺在沙发上,手臂遮着脸,默默地听着,问:“你说的那个男孩,是你自个儿吧?”
小禾没说话,默默地嘬着酒……
小禾后来又隔着大堂给邵钧悄悄指点,哪个服务生就是传说中的“小汤圆”,哪个是“小麻花”,fivea的“四大名草”……
那些人才是罗总以前的“伴”。
邵钧遥遥地看了几眼,心里犯酸,嘟囔道:“操……眼真毒,确实够正。”
邵钧问:“你们罗总以前牛逼,这样儿的人咋能被抓?不会找关系?最后不成还不知道跑吗?”
小禾语气里带着遗憾:“罗总确实离开了好一阵子,听说是跑路了,后来……”
邵钧追问:“后来这人究竟怎么被抓的?”
小禾想了想,说:“听说,是自首的。”
邵钧挑眉,不太相信:“自首?他不是被公安抓的?他这种人为什么要自首?”
罗强这种人,亡命徒,什么没干过,罗强会自首?邵钧已经太了解这人了,才不信呢。
小禾轻声说:“三爷,您是不是还不太清楚,罗总有个弟弟,就是我们以前的小老板。亲哥俩感情特好,分不开的那种?”
邵钧的脸色表情慢慢变化,自己这几天在监区里让狐狸那小sāo_huò闹腾得,都晕了,想啥呢?他脑子里一团烂瓤子一下子理清了,那时候突然就明白了。
第34章 第一次自首
那天邵钧临走时,特意转回来,叮嘱小禾:“我今天问你这些事儿,你别乱说。”
邵三公子虽然没操,拉着人纯聊天,但是服务费一分没少给,小费都是按照做全套活儿给的,出手很大方,小禾识趣地点头:“三爷我明白,我不说。”
邵钧手掌半握拳捂着嘴,欲言又止:“还有,那个,其他事儿也别乱说……你们经理要是问,你就说操得爽着呢。”
邵钧其实是脸皮薄,害臊着,怕人传闲话说他有毛病。
来这种地方你做了才正常,不做的是不是生理上有啥难言之隐?是货真价实爷们儿不是?
迈出夜店,也不管不顾几点钟了,邵钧给他爸打了个电话:“爸,罗强当初被抓的事儿,我有话问您。”
邵三爷是个冲动的急脾气,每回干什么事儿,说风就是雨,完全不给别人留一丝缓和的余地。对罗强他还宠着些,对他爸爸亲父子间就不懂讲客气了。
大晚上的,十一点多,邵钧回家,砰砰砰敲他爸爸的卧室门。
他一个月也难得回来露一脸,就因为他来,他继母就让邵国钢弄起来,赶到客房去睡。
于丽华裹了衣服,坐在客房床上,实在太委屈了。
邵国钢说:“钧钧瞧见了又要发脾气,你一个大人跟那熊孩子计较什么,甭跟他一般见识。”
于丽华别过脸说:“他是孩子?你儿子多大一人了?……咱俩领证了,合法夫妻,老是这样算什么?”
关键时刻,儿子还是比老婆重要。
老婆可以一茬一茬地换,儿子永远最亲的。
邵国钢穿着睡衣,让他儿子追着追到书房里。
书房中间一张宽大的写字台,桌上文件堆积成山,手边两罐围棋棋子,还摆着父子二人并肩的合影。
爷俩在桌子两侧对坐,就跟下属找领导谈话似的,互相严肃地看着。邵国钢简单利落就一句话:“邵钧,监狱不要干了,我不放心你的人身安全,我已经替你安排好,过几天到你们局里上班。”
邵钧也很干脆:“成,走就走。”
邵钧的话还没说完:“可是有些事我想知道,您告诉我实话。”
邵国钢说:“你问。”
他前几天跟儿子谈调职的事,邵钧死宁着不肯答应,没想到今天这么痛快,邵局也纳闷儿。
邵钧思路转得飞快,连珠炮似的:“这些天我工作开展得不太顺,有我自己冲动失误的地方,犯人心里也抵触,有疙瘩,工作上我交接清楚了再走。我问您,罗强究竟怎么被你们擒获的?爸,我还以为您特牛掰,怀揣双枪智勇双全公路上单人匹马力战匪徒迫使对方缴枪投降什么的,合着不是您亲手抓的?这人最后是自首的?!”
邵国钢沉着脸:“犯人自首有问题吗?节约警力,减少伤亡,体现国法的威严,政府的宽大。”
邵钧掏出手机,亮出他从网上搜来的一幅新闻题图:“罗强自首,跟这张照片有关,对吗?”
新闻标题大约是“公安部大力整顿扫黄打黑战果卓著,京城涉黑集团匪首今落法网”云云。
照片里的人不是罗强,而是罗家老三罗战。
罗战两条胳膊被反绑铐牢,由四名特警持枪押解,铁灰色的枪管抵住后脖子,像是下一秒就要上刑场处决了。
这类照片其实较少公开,犯人也有人权,出镜一般脑袋上罩个黑头套,或者给个模糊侧脸,像罗战这么上镜头的,少见。
两年前各大门户网站都转载过这条新闻,当时邵钧也浏览过,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回头再看,罗小三儿这张脸,眉毛眼睛鼻子长得,简直跟罗强一个模子翻刻出来,怪不得哥俩那么亲……
那天邵钧终于弄明白了,罗强这厮怎么进监狱的,又为啥对他爸爸心怀怨恨。
当初上峰下发收网令,公安系统全体出动,开展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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