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盈被警告了不许将今天看到的说出去,他虽贪玩些,却并非不懂事的,见阿么语气严肃,自然十分上心。
晚上陆青回来后,一家除了未归的陆宽都吃了这种新豆腐,饭后,梁安就和陆青说起这事情。
“我想着,地里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农闲的时候,支个摊子,也算贴补家用了。”
“我只是不愿你太累,家里一年靠地里也够了。”
“我明白,可是看你每天这么累死累活,我不心疼?况且,宽儿现在进了府学,以后未必不能更进一步,开销只会越来越大,这次好不容易有个路子,也不费事,若让我白白放过,我可不甘心。”
“行吧,让小二子帮你,你要是累了,就回来。”
“拉倒吧,还是让满哥儿跟盈哥儿轮流给我打下手吧。”
“你拿主意吧。”
事情一旦定先来,后续工作也就快了。好在镇上离着秦家村不远,只是为了赶早市,得天不亮就起。
远景镇每年四月初二和八月初六有两次大集,陆家孩子都跟着来过,但像这样的早市陆满还是第一回来。
远景镇毕竟不是城里,一个镇上的人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也没什么抢占摊位的事,多是与自己熟识的人靠一靠。
梁安挑了一处,旁边是个烧饼摊子,摊主是夫妻两个,也是秦家村里的。
装着豆脑的木桶盖子一掀开,豆香味飘了老远,本来在旁边铺子买饼的人伸头一瞧,见豆脑水水润润的样子,立马觉着口干,好奇问道:“这位么么,你这卖的是什么?”
“这叫豆脑,自家用黄豆熬得,新鲜得很。”豆脑是陆满提出的名字,一来也是为了同这里的豆腐区分,另一方面也是保密的需要,毕竟豆脑这名字闻所未闻,豆腐又未普及,常人很难将二者连到一起。
“怎么卖?”
“一文一勺。”这里的烧饼是一文一个。
“倒也不贵,那来一碗。”梁安给舀了两勺,装了满满一碗,那人接过木碗,找地儿蹲着一顿吸溜,“真不错。”
有了第一个人尝试,后面要豆脑的人越来越多,有立时就吃的,也有附近铺子里拿个碗出来买了端走的。不少人也是觉得吃着烧饼嫌干,单喝一碗豆脑又不当饱,所以连带着旁边的烧饼摊子生意也好了不少,摊主笑得合不拢嘴。
全部卖完了,烧饼摊主还不住的念叨:“梁么么明日还一道啊。”
回到家里,关上房门,陆满陆盈跟着阿么数钱,足足数了三遍,梁安才相信自个儿一个早上就挣了一百五十文,这可是实打实的利润,黄豆是自家种的,除了点卤的石膏,和那点子调味的佐料外,再没什么成本了。
“阿么,我去把豆子泡起来,我看今天豆脑都不够卖,要多泡点么?”
“行,那再添一升豆子,两升应该够了。”
事实证明,哪怕多了一倍,也依旧不够卖,现在天凉,早上喝一碗豆脑是滋润又暖胃,还有好几个看着管事模样的人提着食盒来买的。
最终,陆家豆脑的收入稳定在五百文左右每天,不过后来家里豆子都用完了,去村里收黄豆算是项支出,杂七杂八折下来,也总有四百来文的进账的。
陆青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媳妇的小摊子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转眼就进腊月了,随着天气渐渐转冷,陆家的豆脑摊子的生意愈发好起来,现在摊子前已经多了几张条凳。
陆满这两天倒是没跟着阿么出摊,因为陆青常常不放心地非要跟着。
“三哥,三哥,枣子来了!”陆盈的声音穿透力一如既往地强。
“满满!”
“枣子自己一个人来的?”
“盈盈带我来哒。”
陆满看着天色,差不多快要午时了,今天是阿么最后一天出摊,也顺带购置些年货,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陆满干脆拿了早上留下的豆脑热热,端出来给三个人作了点心。
“满满,这个豆脑很好吃,可是会饿。”枣子一脸纠结,似乎很难取舍。
“没事,三哥还蒸了糕。”
吃完了,三人帮着收拾了灶间,就搬了小板凳坐在堂屋里闲聊。
“三哥,我老觉得豆脑吃多了跟水似的,没啥嚼头。”
“你当吃肉呢,还要嚼头?”话是这么说,陆满倒是想着,是不是年后把真正的豆腐弄出来。
“枣子觉得豆脑很好吃呀。”
陆盈翻了个白眼,对于枣子这种对食物完全无追求的行为已经不抱希望了。
“不过你要是嫌豆脑水太多,我倒是有办法试试。”
“真的?”
“等阿么回来再说。”
“哇,满满好腻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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