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宽就这么一路无忧无虑长到八岁,直到祖阿么去世,看着祖阿么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却努力的一个字一个字吃力的恳求族长出面,为自家拿回自家田产。
陆宽第一次那么的想要出人头地,于是之后的日子里才会那么拼命。
陆宽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就连寒窗苦读,也是为了家里,直到遇见枣子。
那次他只是回家一趟,却意外见到了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第一次怯生生的站着,又在得知自己是谁后立刻露出笑来,心里想什么便是什么,那样简单,
只要听他笑眯眯地叫着“宽宽”,陆宽便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与轻松。
其实枣子很聪明,自己教他识字,他总是记得很牢,千字文背的比陆盈还好,但陆宽谁都没告诉,这样的宝贝,只要自己知道他的好就够了。
枣子还小,陆宽便一直以读书为由拖着不肯说亲。
后来枣子长大了,陆宽也中了举,他仍旧不急,他知道自己的小团子只能嫁给自己,因为没人会要一个傻哥儿,不是么?
陆宽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阴暗,但那又怎么样呢?自己的总逃不掉,于是他放心的进京了。
果然,他如愿娶到了自己的小媳妇。
得知自己的岳么曾经想把小媳妇嫁给别人,陆宽不在意的想着,就算嫁人了,只要抢回来就好了啊。
新婚第二日,陆宽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睡得小脸红扑扑的枣子,笑得温柔满足。
那,你看,一切都在计划内,多好。
第十六章
“快去家里把大哥儿请来,我出去一趟。”陆容看到那满屋子坏掉的唐腐,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只能先把陆满叫过来看着作坊,自己去各家说明原因。
陆满来看到的就是一板一板散发这奇怪味道颜色诡异的豆腐,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臭豆腐,好像最开始臭豆腐就是有坏了的豆腐做成的,可是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各家酒楼预定好的那可是白白嫩嫩新鲜的陆家唐腐。
好在陆容平时会做人,安抚了各家买主,几家问明了原由,都大骂下黑手的人。
重做唐腐可不是立马就好的事情,少说也要一天的时间,陆容为表歉意,承诺除了第二天一定将豆腐做好外,每家还会赠送一份彩虹唐腐。
总之,事情算是暂且稳住了。
这一头,秦边正好到了陆家在镇上的房子。
陆青夫夫没有跟着大儿子搬进县衙,只是在附近找了间三进的小院儿住了,离着县衙和唐腐坊都不远。
听见有人叩门,陆青急忙丢下手上的活计。
开门后,却见门口站着个不认识的爷儿,嚯,这大个子!
“你是?”看着有些面善。
“青叔。”
“秦,秦边?”
“青哥,是谁啊?”梁安正洗衣服呢,见陆青开个门半天没了声响,就端着盆出来看看。
“梁阿么,我是秦边,我回来了。”
梁安手里盆一时没端住,“啪嗒”摔到了地上。
“你个死孩子,你是要担心死你梁阿么啊,这么多年就不知道带个信儿回来?”梁安边哭边扯着秦边上下打量。
“好了好了,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都先进来吧。”陆青将秦边和随行的六个爷儿都让进门。
等到几人坐定,梁安煮了茶让几人喝着。
“青叔,这几位都是我手下的兄弟。这是陈锋、王虎、钱柱、李贺还有杨玉德、杨玉才兄弟俩。”
“陆老爷!”
“都叫大叔吧,别老爷老爷的都把你青叔给叫老了。”梁安看着六个爷儿整齐划一的叫着自个儿当家的老爷,实在别扭。
“哎,就听梁阿么的。”
“小边啊,你怎么第四年就没了音讯呢?你找着你爹了没啊?”
“找着了。本来那趟想给你们送个信,结果遇上了劫匪,受了伤,养了大半年才利索,我就是那时候遇见我爹的。后来我跟着我爹入了军营,那里不方便通信,就耽搁了。”
当年,已经跟着商队跑了三年的秦边,仍旧没有找到自己的爹爹,之前每年送钱的人,也是爹爹的好友,两人也是多年未见了。
此时也算是小有家底的秦边便打算再走最后一次,就回秦家村里,或是买些田地,或是在货行找个活计,不再出远门了。
结果这一次商队走的实在远了些,已经出了大匽,到了西边寒氏国,这一趟收获颇丰,商队的每个人都很兴奋,回程的路上也格外小心,哪知道眼看就是大匽的边关桐城了,居然遇见了歹人。
秦边仗着天生力气大,算是杀出一条路,还顺手拽出了领队,两人磕磕绊绊总算捡了条命,被桐城的守军发现了。
秦边本来就靠一口气撑着,进了桐城,一松懈下来就晕了过去,三天后才醒,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营帐里,身边还坐着个四十来岁的爷儿——他亲爹,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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