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贝贝牙关紧咬、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竟有这样惨绝人寰的事!那时还是孩子的梁
朴昕怎么面对!
黑眼中的悲怆阴扈渐渐消散,梁朴昕回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那一刻,我身上最
痛的地方不是心,而是脚!赤脚奔跑十几里山路…哼,我脚上淌着的血,比我阿爸
心上滴的还多……这是我唯一的安慰——脚痛比心痛更难耐!也许,阿爸的心虽痛,比
起脚痛来还略好一些……”
……
经历这样凄惨的童年,也难怪梁老大的性子阴晴不定、暴扈乖张!海贝贝聪明地掩
藏起泛滥成灾的同情心,悄悄在心底为男人可怜不已……待梁老大神色如常了,便小
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祭拜他们吗?”
梁朴昕一语不发,迈步向西走去……
约莫走了一里路,转过小山坳,眼前豁然开朗——群山环抱、碧水潺潺中,古朴木屋
依山而建,屋前一亩莲池、两畦桃林,枝上桃花盛开,纤巧妩媚,绮艳似锦……
若非刚听了那样血腥残酷的往事,海贝贝真要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
少年跟着梁朴昕转到屋后,但见一块空地,一株绿树,再无其他……
梁朴昕抬手牵过一枝绿叶,仔细端详,“我阿妈生前常说‘人不如树’……我索性不做
墓碑、不堆坟土,只栽了一株香兰树;唯愿他们来生就做一棵树——无悲无欢,无喜
无忧……”
海贝贝敛去往日浮躁,表情严肃地缓步上前,对着枝繁叶茂的香兰树恭恭敬敬三鞠
躬,算是表达对死者的敬意缅怀……
鞠躬完毕,梁朴昕早已不见人影…
海贝贝心底说不出的憋闷难受,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树梢上挂着一长串黑褐色风干
的野果,好奇心起,抓住一颗捏了捏,硬梆梆的,拽到嘴边啃一下,呸!一股恶心
的霉腥味!少年疾速吐了几口吐沫,跑到屋前……
梁朴昕正坐在溪边,脱了鞋袜——濯足!眼角余光瞥见海贝贝,薄唇轻扯,冷冷说
道:“假惺惺完了?”
心口又是一阵憋窒,海贝贝简直要怀疑自己被气出心脏病了!
然而,素来嚣张跋扈的海贝贝,竟然百年不遇地进行了换位思考,体谅到梁朴昕此
时此刻的悲痛哀戚,即刻强压下怒骂狂吼的冲动,刻意轻松地问道:“香兰树上挂
着的是什么果子?好难吃啊!”
梁朴昕邪笑,神色古怪地看着海贝贝,“当然难吃,那些是杀死我阿爸的畜牲的心!”
咳~~咳~~
海贝贝狂呕不止,直到把胃液胆汁都吐光,才感觉稍好一些…
“他们的心才是黑的!” 梁朴昕毫不理会趴在一旁呕吐的海贝贝,黑眼里扈气深
浓,继续冷笑道:“族长的心被我烤熟吃了…剩下的喽啰嘛,考虑到内脏的胆固醇太
高,干脆把它们风干了,留着以后慢慢吃……”
听梁朴昕说起‘吃心’的事,海贝贝忽然又难受起来,只是这次不是反胃,而是心痛!
少年解下手腕上的毛巾,抬起梁朴昕浸在溪水中的脚,仔细擦干,淡色双唇凑到男
人修长的脚趾上轻轻一吻,“脚还痛吗?”看一眼男人幽深冰冷的黑眸,少年低头含
住一根脚趾,温柔tiǎn_shǔn,“你说‘脚痛比心痛更难耐’……如果脚不痛了,心是不是也
好受一些了?你父母在天上一定不愿看到你不快乐……”
梁朴昕剑眉微扬、邪佞一笑,“我的心如何,关你屁事!”猛一抬脚,正踢在海贝贝
心口……
胸口一阵火辣辣的钝痛,海贝贝再也忍不住心底燃烧的愤懑怒焰,再也不想压抑十
多天来的烦闷憋屈!
少年猛地扑倒梁朴昕,用力撕扯男人的衣服,忿怒狂吼:“对!关我屁事!关我屁
事!关我屁事!……”
觉察到男人的纵容隐忍,海贝贝愈加心痛难耐,飞快扯光男人下身的遮蔽,刻意粗
暴地一举攻入,不断野蛮冲刺…用力顶进,疾速撤出;再次顶进更深,牵带出股股
殷红火烫的血液…如此往复,海贝贝直想把男人的肠道绞烂,把他的血挤干,以此
狠狠惩罚他的轻贱人心!
过于粗暴的动作、近乎疯狂的野蛮交媾,梁朴昕第一次被海贝贝折磨得昏了过去……
望着男人紧闭的眼帘,苍白的薄唇,海贝贝心脏几乎停跳,急急抽出仍然坚挺的欲
望,用毛巾蘸了些沁凉的溪水,轻轻敷在梁朴昕脸上,又将他的头抬起,温柔地搂
进怀里,喃喃低语:“我们俩到底算什么!……既然我爱的是文毅,干嘛又要跟你纠
缠?为你心痛!为你疯狂!……为什么——不论进入你多少次,你仍能不以为然!若不
是你默许,我根本动不了你一根指头!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
星斗阑干,夜风渐起,梁朴昕仍然昏迷不醒,海贝贝搭了帐篷,充满占有欲地将男
人紧紧揽在怀里,彼此心贴着心,呼吸相闻——少年的酣甜美梦中,唯愿就这样终老
一生……
第七章
清晨,露水沾衣。海贝贝困乏得睁不开眼,却感到怀里空空落落——那具温暖结实的
身躯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涯……
“醒了?……”聂枰看着海贝贝鲤鱼打挺地跳起、四处搜寻,微微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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