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大声叫道,“大家快点,离水源近的取水灭火,剩下的背靠背靠近,一举歼灭这些不听话的小杂碎,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他们?”
茫茫烟,浩浩声。刀光剑影了相戈,号角遍地彻人勇。
欲无畏,难逃杀戮;欲驱敌人,必血溅满面。
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位黑衣青年,他长发及肩,发上以金线缠枝,凝神看去,点点光芒,微弱不见其形,宽大的披风遮住了他整个身影,只从领口可以看到降青色的衣袍。
此人便是隋清国国主路云闲的得力臂膀刘安。他眯起眼睛,道,“差不多,该撤了。”旁边的人打了个唿哨,远处约三十条黑影极力奔跑着。
陈铭带着一群人在后面追赶,边跑边喊,“站住……别跑……站住。”韩夜擦了把脸上的血,连连摇头,让人家站住倒不如说:你们身后有堆金子,兴许人家会朝身后瞅两眼呢。
都头清点各自队里的伤亡人数,一边数一边嘀咕,“哪来的流寇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到军营闹事伤人。”伙夫老王叹道,“这天,要变了,多少年了。”
于此同时,另一个地方,烛火通明。
炳阳,大晟殿。
帝王冰冷的声音响起,“这真的是路云闲那小子写的战书吗?”
文武百官俱都低头,殷王举步向前,“皇上,臣愿请缨应战。”他昂首挺胸,目光精凛,一双虎目毫不畏惧的看着战书。大殿出奇的安静,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附和,有点八卦头脑的臣子禁不住心中臆测:自安靖王朝成立以来,皇室宗亲除了女人,没有一个男人能活到五十岁。皇上是真的老了,未满四十二,就已经白了半边头发。殷王今年三十八,看着挺精神的,可前不久,江洋大盗西海归声称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他在殷王府的隔墙上看见了卫大夫的身影。
要是皇上同意殷王此次的举动,是不是说明皇上早知道他活不了多久,自己的弟弟也蹦跶不了几天,所以才一直放任权力外流,想借殷王的势力给隋清国立威?
赢了好办,怎么说殷王也是皇家人,为自己的国家争了脸。输了,难道要安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人算不如天算,命由老天定”的名号吗?
抑或,皇上是想消磨殷王的势力来保护太子的羽翼?
此臣子想到这里,不禁暗暗的在心里吐了口唾沫,瞧你急的,皇上都没发话呢,你一个小臣子在这里瞎琢磨什么。他转转眼珠,气定神闲的扫视了一下周围。
咳,还好没人注意到。
太子身上穿了一件淡黄镶金衣袍,他皱眉思索,举棋不定,终于像下了决心似的,“父皇,儿臣亦愿为此效力。”帝王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他扫视群臣,“难道我朝无人了吗?”
群臣再一次寂静。大将军箭伤复发,告病归家。威武将军李天胡在西边镇守番蛮,听说天天兢兢业业,过得很严谨。风老将军前不久解甲归田,只留下他的儿子风幕在瑞水一代剿灭土匪。其他的年轻小辈虽说已封官,但实在是不堪大用。
“既然如此。”天佑帝脸上带着笑,“就由殷王带领十五万人马去会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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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门关,清早。
太阳还未发光,关明就来到了营帐。他一次又一次的下命:加强防御、监督直哨、骑兵去前方探视踪迹、夜班末班加派人手、各营加紧训练。朝廷指令已下,两国大战开始。
虽说云门关离隋清国国土很远,但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用关明的话来说:我们可以蹬蹶子,但绝对不能拖后腿。
安靖一百三十二年十月初八的午后,路云闲兵分两路,一路水军顺襄阳而来,经过瑞水遇到了风幕所率领的白旗军的袭击,两方人马拼死抵抗,水军驻守原地。
风幕左腿中了一箭,他下令军中不得声张,飞鸽传书,请求增援。两日后,参将马元带着八万兵马赶到瑞水,两方鏖战不息。
一路陆军途经凤尾山,祁连楼,直捣合阳关。合阳守将寡不敌众,不出三日,隋清国将领黄博顺利占领合阳关。
关明一日比一日提高警惕,他有预感,会有人起兵作乱。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赤赤人冲了进来。兵士们紧张了几天,再也崩不住。
杀杀杀……刺刺刺……砍砍砍……惊叫声,怒吼声,火光声,血溅声﹍﹍韩夜第一次见到混乱的战场。
一个个身影倒下,一个个生命枯萎,留下了一地的鲜血浸湿大地。韩夜不刻意的杀人,也刻意的杀人,不主动招谁惹谁。谁要是扑上来,他只会反手两剑,等那人倒下后,依旧站立在原处。渐渐的,除了韩夜的周围,每个地方都是人潮拥挤,三个打八个,五个欺六个。
人们凭着光亮分辨着对手,用倒下的身体来判断死亡。
这就是鲜血的味道吗?韩夜不禁暗问。
疯子才会喜欢。看见李二胜被人缠住,他向他靠近。赤赤人平日见驻守云门关的兵士挺怂包的,没想到打起架来也有狠的。首领想撤,打了个手势,韩夜和李二胜被他们包围,离那些朝夕相处的人越来越远。
前面靠不过去,两人向后逃离……
李二胜嘴角流血,身上已是精疲力竭,手里的剑扔了下来。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的步子愈发踉跄,前方有个浅坑,他踩错了脚头,一下子扑在了地上。韩夜扶他起来,连说,“快走快走……”
李二胜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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