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啊,在一个自己一点底都没有摸到的人面前总是由着直觉以别于常态的方式与人相处。倒不是说他是故作姿态,这只是下意识表现出来的一面,几乎成为习惯的一面。如当初初见穆梓谂的小人姿态,如初见杀鬼时的隐作戒备的姿态,也如初识周溯的谦逊有礼。可是,一旦他稍微摸到些底了,他就会显现出散漫不羁的样子。当然,一切总归有个特例:如果有些事他有相当大的直觉自己把握不住却又对他极有意义(包含很多方面)他也会有所不同。
很像人格分裂?未必是呢!
“昨晚……”沈北顾像故意停顿了一下,笑对周溯笑道。
周溯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昨夜沈公子可睡得好?”
沈北顾低头敛目一笑,突地放下腿,两手往椅子背后一晾,仰着头又往周溯的方向侧过道:“我正要说呢,昨天睡得很舒坦,谢过周庄主款待了。”沈北顾嘴上说着感谢,话语中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情。
周溯掩饰性地干笑两声,还算得上沉稳地答道:“沈公子客气了,沈公子还有伤在身,在下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瞧瞧吧?”说着就要吩咐身旁一直呈木桩状的高维去找大夫。
沈北顾摆摆手,“我的伤都是些皮肉伤,没什么的,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倒是杀鬼似乎伤得不轻。”沈北顾说着顿了一下,爬起来,伏在扶手上问道:“对了,我从醒过来就没看见杀鬼,庄主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周溯温吞地笑笑,表示不知道,又以眼神问着高维。高维低眉回道:“回庄主,今日天未露白时杀狱有人来找过杀公子,后来,杀公子便随那人走了。”
“嗯?”沈北顾好奇出声,“你确定是杀狱的人?杀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吗?”
“是,”高维恭声答道:“杀狱的人气息有别于常人,属下不会识错。杀公子走时确实什么都没说,不过,杀公子当时知道属下正在左右,想必认为属下会告知庄主和沈公子。”
听他的话,周溯认同地点点,“想来杀公子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向沈公子告别的?也许是只是短时间办个什么事,马上就会回来的,沈公子不必过于担心了。”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沈北顾皱着眉头想到:什么事急得连大声招呼都来不及?莫若真的是短时间有什么事要做吗?
现下估计也只能这么想了。沈北顾无奈地撇撇嘴,不再去管他。
“话说来,周庄主啊,你费了这么大力气把我们招呼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周溯早已考虑到了,但他并不急着答复沈北顾,他温和浅笑道:“沈公子,也许在下现下答未到说的时辰是显得唐突了,但事实确实如此。”
“……”沈北顾不语望着周溯,也不追问。他知道,如果仅仅是这样周溯也不用特地唤他来书房了,就算这事当真不能说也必是有别的需要说的。
周溯看沈北顾没什么在意的样子也不生气,继续自己的话道:“不知沈公子是否知道这座别庄是五年前才刚刚建起的?”
沈北顾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别说你这庄子是五年前建的了,就算你是是昨天刚建起来的我都不可能知道。
“想来是不知道了,”周溯笑着摇摇头,站起来走到沈北顾旁边的那个椅子端坐好,“五年前沈公子也还少呢,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想必也是极少接触的。”
不是我少不更事,而是我根本我在这个世界好不好?沈北顾无力地腹诽。
“五年前那些个旧事在下现下就不和沈公子啰嗦了,只是必得一说的是——在那场风波中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她平息了那场风波?”沈北顾有些好奇地抬头盯着他,未等周溯回答又追加一问,“这样的女人必是个美女?”
周溯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是个难得的美女却不能说是她平息了那场风波?”
“这话何意啊?”沈北顾睨了他一眼,“你夸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是个美女却说不是她平息的这场风波,难道竟是因为她的美貌而让你觉得了不起?”
对于一个晚辈这样无理甚至带有讽刺的色彩对一个长辈说话实在不是个有风度的事,但周溯似丝毫不在意,又似长辈对小辈宠爱似的,倒是从头至尾温和浅笑,对比下来真是显得十分风度了。
“沈公子,你要知道,即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女子毕竟是女子,即使本是同天也不可能像一个男子一样号令四周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她是谷中的神话。”
“嗯?谷?什么谷?”
周溯像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似的径自说道:“她没有统号江湖,但她明察江湖走势在最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渐而其次慢慢平息了那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29号,30号没有网不能更,咳咳,我看看能不能在28号晚上之前再赶上一章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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