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吗?签名字就可以了?”郑斯琦细细过目一边,指了指拐角的一栏空白处问。
主任笑了笑,“哎对,签您的名字,一式两份都要签。您自己留一份,我们馆内再留一份。”
郑斯琦点头,接过对方手里的笔,利落地划下了自己的名字。不过笔尖偏涩,不怎么顺手,收笔的时候在纸上勾破了一个小洞。
“不好意思,弄破了。”郑斯琦抱歉笑笑。
“没关系没关系。先生您的字很好看,平常是做案头工作的么?”主任拿着单子,好奇似的问了一句。
“谢谢。”郑斯琦抿了一口水,“做老师,板书和笔记什么的,要常写。”
“哎是么?您是高中老师?”
“不,大学老师。”郑斯琦继续回答。
“哦吁,大学老师啊!能冒昧问问是哪个大学吗?”
“利南大学。”省的对方再追问,郑斯琦一并说完,“在新校区教人文。”
主任听完,目光带了一刻不加掩饰的钦佩与赞叹。郑斯琦被他这么看了,一下觉着挺想乐,挺无奈。
现世不少上了年纪的人,依然会对从师或者从医者抱有一份不同于常人的尊重与仰视。
好是很好,但往往过犹不及。郑斯琦一直觉么着,无论什么职业,什么社会地位,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高尚与低劣的人,始终是要透过外表去看本质,定不会因身份而划出上阶下品。
“那个郑先生。”
临道谢离开前,主任叫住了郑斯琦。
“您还有事么?”
主任皱了下眉,”是这样的,我们馆内现在这几年在扩建,原先只有五万多个寄存位置,现在大概增加到九万左右,但现在大概也只余下一万空位左右,已经接近饱和了。每年也大概只有四千左右的骨灰迁出。”
郑斯琦听他说着,推了推眼镜。
“每个来签手续的人我们都会提这么一句,并不是针对您一人。现在利南墓地不好买,价格太高这我们心里都有数,我们馆现在就是希望有条件的市民,如果找到合适的资源能迁出,最好是尽量迁出。”
主任说完客气地笑了起来,摸了摸头发,“就这么个事儿。”
郑斯琦思考了一会儿,问他,“那关于安葬位置的问题,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啊,您稍等,我给您查一下。”主任按了按手掌,转身走到办公桌的电脑前,敲了敲键盘,按了按鼠标,“现在市内的公墓大概是……大概是没有了。”
又眯着眼睛点了点鼠标,“要的话,大概只能考虑市以下的县和镇了。啊,包括现在的鹿耳镇。”主任指了指屏幕,“鹿耳下面的几个镇现在政府正在开放中,包括鹿耳山附近余裕的地皮,近几年政府或者私人都会有开发动作。包括底下郎溪,明远,都有可能拆迁。”
主任抬起头,“这些地方您可以留意一下,新开辟的公墓炒热之前价格是比较正常的,不过可能也得靠内部关系抢,您考虑一下。”
郑斯琦往前走近了两步,“是么?郎溪……”
乔奉天很多年没为难过明天该烧什么好了。自己独身一人惯了,平常下碗面条打个鸡蛋火腿都算费事儿的了,如今多了个正长身体的小孩儿,不得不细心考虑荤素与口味。
乔奉天晚上就把赶晚场买回来的河虾养在了水池子的盆里,看他们活蹦乱跳地在水里支棱,怕蹦跑了,临去店里开门前,又扣了个大铁盆在上头。
中午急着去接小五子回家,洗了手,半身围裙忘了解就着急忙慌地往外走。杜冬提溜着活扣给他往回一拽,“哎,傻了吧,你侄子一时半会儿的饿不死,您别一身大厨打扮就要走行么。”
乔奉天手一背,解了围裙回身往他光头上一盖,“洗你的头去。”
“带伞!”
“恩,拿着呢。”
下雨没法儿借电信的自行车,就只能走着去,怕小五子等得晚了,就带着点小跑,踩得路上积着的小洼溅起水珠,打湿了牛仔裤的裤管。
随手拿了把店里的伞,走的时候没看,是李荔留下来的。通体粉紫不算,还碎花,另滚了一圈儿米白蕾丝边。乔奉天怎么打怎么觉着浑身不自在,怎么觉着旁人看他愈发像个着三不着两的娘炮。
停在一棵海桐木边儿,正犹豫着要么把伞收了顶着雨去,反正细细绵绵的,也不大。一抬头,见小五子正牵着个矮矮的小人儿往自己的方向走,窄窄的人行道上,两个人顶着一把带耳朵的小花伞。边上还有不少旁的学生。
“小五子。”
乔奉天也不顾伞不伞了,两步迎了上去,“怎么自己先往回走了?不让你门口等着么?”低着头看着边上的一双粉红的雨鞋,“这谁啊你就往回领?”
乔奉天轻轻抬起花伞的伞边,见下面露出郑彧一张正羞涩着的圆脸。
“枣儿?”
这不郑斯琦的家宝贝闺女么?脑子里一时浮现了他那个高高的个头,薄薄的眼镜和香槟色的沃尔沃。
小五子拢,伸手握住了乔奉天地手心,抬头看着他,“这就是我同桌。”
乔奉天眨了下眼,停了半晌才在她面前蹲下来,“你就是郑彧啊,听你爸爸总喊你枣儿枣儿枣儿的,都不知道你大名。”
要知道不就早知道了。
“是哥哥,不对,叔叔!”郑彧应声踮脚笑起来,伸手要去摸乔奉天的刘海儿,“乔叔叔的头发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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