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琦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能心领神会。他自然地向左轻挪了一步,让出了半个人的空隙。既不逾距,也不疏离,刚刚好。
郑斯琦看着走在前面的郑彧来了精神,拉着小五子撒丫子往前蹦蹦跳跳地小跑,背上的双肩包跟着一蹦一蹦,拍打着屁股。他问乔奉天。
“家长组的比赛你报了哪些?”
乔奉天猛一侧头看他,“要参加吗?”
郑斯琦无语,啼笑皆非推了推眼镜,“你不知道吗?不然你以为学校把家长叫来干什么?当啦啦队吗?”
乔奉天一嗓子喊着了小五子。
“你怎么没说?!”
小五子一怔一回头,皱着张脸,任郑彧旧了根狗尾巴草踮脚往他短丛丛的头发里戳,“通知单上说了,我、我以为小叔知道……”
“那你给我报了?!”
“恩……恩!”
“……报的什么?”小五子目光灼灼,看的乔奉天心里一紧。得亏自己今儿穿的是板鞋。
“八、八百米和四百接力……”
乔奉天当机立断爆了句响亮的“卧槽”,郑斯琦也同时很不斯文地一齐笑出了声儿,乐得几乎要背过身子偷偷拍下手。
到了北区二号看台的时候,一年三班的学生和家长已经到齐了一大半。班主任着了一身雪白的运动衣,戴了顶鸭舌帽,正举着扩音器挨个点到。
郑斯琦挤过逼仄的过道,叫郑彧去坐倒数第三排靠右的那四个位子。活像是匆匆忙忙赶到了电影院,电影已经开了场。乔奉天跟在郑斯琦的后头,一面低头喊着“抱歉”,一面让已经落座的学生家长微微抬脚让出路来。
一个戴墨镜地女家长正低头聊着语音,落脚地时机稍显早了一些,乔奉天无防无备,冷不丁就一脚踢在了她的半高跟上,重心霎时不稳,猛往前一扑,稳稳贴在郑斯琦的背上。
女家长抬头小声“哎哟”了一嗓,倏而抬脚又踢了乔奉天一下,乔奉天躲让不及,下意识地一把紧紧揪住了前人的衣摆。郑斯琦被扯的一怔,反手过去拖住了乔奉天的胳膊。
他回头笑,“暗算我?”
乔奉天低头尴尬地撩了把遮眼的刘海,“……是,行刺未遂。”
班主任点名的时候,是连带着学生家长一对儿一对儿的点的。点到别人,都是某某某和某某某父亲,或是某某某和某某某母亲来了没有,到了小五子这儿,是乔善知和乔善知的叔叔来了没有。小五子听了高高举了胳膊,见家长都转过头来带着探视的目光瞧他,就又把胳膊微微缩低了些。
乔奉天看了,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他把外套的连衣帽兜在了头上,前倾身子去揉着高跟鞋尖踢痛的小腿。
“对了。”乔奉天边揉边看支着下巴的郑斯琦,见对方在也在看自己,一下又收回了视线,“你参加的什么?”
郑斯琦伸手把他压在腿下的外套衣摆轻轻抽了出来,“和你一样的。”
“啊?”
“八百和接力,和你一模一样。”
乔奉天上下看他。个高不假,可也的的确确是坐办公室的料,摆明是个靠动嘴动笔杆子吃饭的弱官人,能行吗?
广播里乍然播起了万年不变的欢乐进行曲,连缀全场一圈的扩音音响设备来不及调试,一段锐利的啸声集中地灌进了一众学生家长的耳朵里。
郑斯琦和乔奉天极同步地直起身子缩了下脖子。过后两人一眼对视,都自觉滑稽似的偏过头笑了。
第33章
开幕是场“亘古不变”的校长致辞,万金油似的稿子能传一代又一代。接着是学生代表致辞,再之后是学生家长代表致辞。致辞的是个三七分的矮个西装男人,听前排议论,他是中国银行利南分行的副行长。
趁集体啪啪鼓掌的间隙,郑斯琦帮郑彧绑了绑松散了的小马尾。一到三年级的学生碍于年岁不大,设置的比赛项目不多,大多是些盛水接力、绑脚协作赛跑或是背对背夹球行进的趣味项目,危险性底。正儿八百的竞技项目,还得全靠家长撑场。
小五子报了协作赛跑和袋鼠跳接力,郑彧则报了个踢毽子。
为了跳起来干净利索不打脸,郑彧不得不抛弃钟爱已久的双马尾,换了个也挺俏皮的单辫儿,奈何郑斯琦实在手残,单的双的,没一个能扎好。
欢乐进行曲在耳边嗡嗡乱响,郑斯琦专注地把郑彧夹在腿中间,小心地把皮筋一圈一圈往她头上缠。鬓发揪得紧了,生把郑彧扯出了吊梢眼,郑彧吃痛“啊”了一嗓,小五子也感同身受似的皱了下眉,抠了下自己的手心儿。
郑斯琦知道她疼,手掌不由一松,绸似的头发哗啦啦又从手心淌走大半。
“歇了吧。”乔奉天松开支着下巴的手,看不过,“我来扎。”
“来。”郑斯琦如得特赦,揽着郑彧肩膀把他往乔奉天怀里搡,“她包里有小梳子,要么?”
“不用。”乔奉天说的很笃定。
扎发盘发的技巧,算是职高课程里基础的基础,平常练手的机会不多,这么些年也手生了。
郑斯琦看他还落着红斑的洁白手指微张,从郑彧的发顶掠过,头顶覆的一层厚重黑发,立刻服帖地分流成均匀四道。左手把发尾掐在手心捋了捋。依次手法层层类推,单只用手就将沉沉一条漆黑的马尾攥在了手里,丝毫不乱不提,发间还能留有指尖梳过的浅浅纹路。
除却舞蹈与写字之外,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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