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又后退一步,退回了郑斯琦的下巴下,直直挺挺立成一棵水灵灵的小白杨。
“哎,你别紧张行么?”头顶上传来郑斯琦低低的笑声。
乔奉天被背上的胸腔鼓动震一怔,“啊?”
“我说,我往后站,不贴着你,你别紧张。”
“……”
50米短跑的第一名是发言的副行长,也不知道是腿短的人步子倒的快,还是人先天运动基因拔群,领先了第二的瘦高男家长近两秒。
乔奉天一边帮郑斯琦往背上扣着号码牌,一面小声说,“真看不出来,一数钱的副行长比人抢钱的小蟊贼跑的还利索。”
郑斯琦听了笑得肩膀一颤,“你这对比用得太精准了。”,站直了一些又说,“其实看那个人腿型就知道了,长泡健身房,跑得快不奇怪,姿势也很专业。”
“听你的意思,你也常去?”乔奉天把无纺布展平,手在郑斯琦的衬衣上捋了捋,不大舍的拿别针在这么好的衣服上戳个洞。
“办了年卡,一周去一次不得了了,没人家那么勤,我比较懒。”觉着乔奉天在犹豫,半天没动作,就又笑了,“你戳吧,没事儿,真的,别下不去手。”
乔奉天眉一皱,利索地下手在衣服上穿了个眼儿,“你背后长眼么?”
“说了是先知。”
乔奉天勾了下嘴巴没说话。
太阳升至直射顶点。四百米接力赛安排在跳高比赛之后,上午场的学生项目结束了的大半,围观的人群就更显得熙攘。一至三年级共八个班,一个班四个参赛家长,四班一个比赛小组,分两场比赛进行。最后优胜的两组在各自没有抢跑掉棍的犯规项之下,通过四百米跑速判定冠亚。
郑斯琦把衬衫袖子挽高,露出了半截精瘦的小臂。他排在第三棍,排在两个女家长之后,排在乔奉天之前。
乔奉天也极其纳闷自己怎么就无端端成了最后一棍,偏头一看,隔壁跑到好死不死还是那个蹿的比兔子快的副行长。
乔奉天抬手看着遥遥不及的终点,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百米开外推眼镜的郑斯琦,没辙地下蹲做起了拉伸,小腿肚子没来由地一阵发紧打软——这回是成也自己,败也自己了。
“小叔!”
“乔叔叔!”
乔奉天偏头,见人群里钻出个麦色的脑袋,颊上爬着一层薄红,浸了一额的清汗珠子。小五子手里还牵着矮了半头,脸色扑红的郑彧,俩人手里一人拿了张奖状,冲他挥挥手。
乔奉天转了转手腕,把食指竖在嘴巴上,忙又往后指指,“郑叔叔在后面,带枣儿去那边看,人少。”
别在这儿盯着我,盯着我紧张。
预备哨吹响的时候,偌大的跑到陡然安静了一刹,裁判手里的发令枪发出的“啪”的一声利亮的脆响划破跑道上空,冒出一缕青色硝烟,人群立刻爆出声调不一对象也不一的加油助喊。
一年三班的第一棍起跑不快,甚至慢了大约一秒,乔奉天看不大清,只能把手支在额上遥遥望着远处挪动的四个色泽不一的小小圆点。大红连帽衫的是第一跑道的,暂居四人第三。
乔奉天紧张的原地跺着一只脚。
接棒的时候也犹豫了,第二棍的女家长居然还抽工夫琢磨了一下是我当间儿好,还是是攥着木棍头子好,俩女士头碰着头这么一商量,一秒半钟一耽误,眼看着其他三道都冲出去两米了。
乔奉天吸了口气,捏捏拳头咬住了嘴巴。
看上一棍逐渐逼近,郑斯琦把额发用指头捋向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顺手把眼镜又往山根上用力推了推,确认眼镜稳稳当当地卡紧在鼻梁。又揪着膝上的裤子,把裤脚往上提了提。
第二棍离自己大约还要五米,郑斯琦弓腰向前预跑,急急喘着把棍子向前一递,手一松,接力棒就牢牢落在了郑斯琦的掌心。郑斯琦是第三个接棒的,天时地利明显半个不沾,但交接与起跑的姿势,显然是最精准的。
到了他这儿,呐喊声明显加足了马力。
从乔奉天的方向看,郑斯琦快得简直超乎他的预期想象。像拉满后利落松弓的羽箭,不占接棒先机的前提之下,也凭着手长脚长的后天优势,轻松甩开了隔壁几道不短的距离。他穿破迎风地迈腿甩臂也没见有多吃紧费力,风吹得他衣衫鼓起,衣摆翻飞。
这一棒只有他穿白,看着很鲜亮,很悦眼。
一年三班陡然喊得极其响亮。乔奉天有一耳朵每一耳朵地紧张听着,似乎都能听见郑彧喊劈了的一把清细嗓子。
乔奉天紧张得吞不下唾沫,手攥紧了又松,松开了又紧。他怔怔立着,见快速跑来的郑斯琦眉目在阳光下逐渐变得清晰,微微急促的呼吸似乎也明朗在耳畔。他看来人清亮镜片下的眼睛正朝他轻瞪了一下。
乔奉天一愣,见郑斯琦嘴巴微张,继而朝他比了个清晰口型。
“准备。”
这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弓腰,深呼吸。
接棒的时候,郑斯琦携来了带着暖煦温度的气流。而气流之中,又意外掺了他衣衫上浅淡的柔顺剂的味道,正在暖意里发酵。乔奉天抿紧嘴巴,手探到后方接棒的时候,俩人的指尖无意识地猛地叠撞在一起。
对方的异样温暖,自己的却十分冰凉,并不像正共处在同一个时令。
“甩开了那么多。”
乔奉天疾跑出交接区前,听他在自己耳边絮絮说了一句,因为吐纳急促,听起来并不似平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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