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收的学徒也猛扯着乔奉天的胳膊将他往后一扽,才不致他躲避不及,被生挠破了相。但乔奉天依旧觉得头皮一痛,眼看她生扯去了五六根苋红的头发。
“你们店人就这素质?我今儿也是开了眼了!”
“哎您别气您别气!我帮您从新剪!保准您满意!您想做个什么护理什么柔顺都行,今儿我给您免费算赔不是,您别气。”
“嘁。”客人极不屑地勾了下嘴巴。
杜冬咧着嘴,回头给乔奉天使了个细微不可查的眼色。
乔奉天把腰上的解扣一接,摘了围裙甩在沙发上,捋着刘海去了后门。
他蹲在门口的两台矮矮的石阶上,盯着前面酒店后厨的铁皮烟囱里腾出缕缕白烟,就着炝锅的“蹬蹬”声响,弥散了巷里满满的油烟。
无礼的客人,生意做久了,见得也就多了。再口无遮拦,再胡搅蛮缠的都有,乔奉天和杜冬,都一一赔笑着忍了。实兜兜转转咽不下气,就提早关门,去大排档叫了烧烤啤酒,把压抑地不悦愤懑全丢酒里一仰脖咽了。
什么事儿揣怀里裹着被子陪自己睡一夜,不都隐匿的无隐无踪,乔奉天总这么想。
也不知是不是被某个人分外心平气和的待了,人都妄自显得尊贵了,禁不起骂,受不起气了。
以为谁都能瞧得起自己,不给自个儿委屈受了。
他突然想明白了,有的人,还是不能贴的太近,挨得过久,亮的东西盯的久了,目眩神迷,总以为自己也是能发光的那一挂,掂不轻自己几斤几两,拿捏不住自己的境处,擅自以为自己也是能信步踏进去的一个。
只偶尔一瞥,才觉得惊艳,才觉得遥远。
晚风渐起,乔奉天衣兜里的手机正“嗡嗡”作响,震的大腿的皮肤连带腰际,一阵酥麻。
乔奉天揉搓着右眼眶,随手按了接听键,把手机端在了耳旁,轻轻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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