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衣剑士从树林中踏剑而出,身上盘踞一条白色大蟒,他悬于半空,对着我家掌门哂笑一声:“好个毒辣凤鸟。”
这剑士银丝白发,却容颜未老,虽然与阴蛇为伍,身上却有一股纯阳真气,听他絮叨言语,与我家掌门似是旧识,究竟是何方高人,竟敢称呼这一代暴躁魔头为“凤鸟”?
“休得胡言!”掌门怒骂一声,“多年未理门派事,此番前来,究竟意欲何为!”
“兴致一来,瞧瞧徒子徒孙,消遣度日罢了。”白衣剑士任由大蟒缠身,神情惬意,忽然之间注意到我,眯着眼睛看了过来,“哦?若没认错,这少年人可是当年总跟在你身后的小娃娃?啧啧,这般俊逸,怎么就入了我们直阳宫呢,要我说,该速速送上泰岳派,一番锤炼,明年就可参加武林大会了。”
这剑士嘴巴毒辣,把林长萍之事拐弯抹角地嘲讽了一通,直把我家掌门气得青筋暴突,气血翻涌。我听得奇怪,此人莫不是掌门的师父,我的祖师爷?不过师祖不是多年前就已仙逝了么,我家掌门平日里提起师祖,也就是上一代掌门,那叫一个敬畏有加,一口一个“云华,过来跪着,也上柱香吧”,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光景。
我将剑一收,走上前一步:“若晚辈没有猜错,前辈可是我家掌门的师伯,上代掌门的师兄弟?”
剑士眸光一闪,嘴角带了点笑意:“不错,小徒孙有点眼力,我是太清的师弟,号伯夷。可是叫做云华?”
“正是。”
老妖怪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之性情我很中意,愿不愿意做我弟子,与你掌门同辈而论?”
这要求也太快了点吧,况且你也没说清楚我是师兄还是师弟啊。我正想接口,忽觉身旁阳火大盛,只见我家掌门手执气火,狠绝老辣地一扬衣袖,面前剑阵瞬间环满灼灼火焰,那伯夷老儿身上的大蟒被热气熏烤,不安地胡乱缠动了起来。
“摘火指。”伯夷老儿用手点了点大蟒穴道,“你的罩阳神功精进了不少。”
掌门冷笑一声,火光之中眸色深深:“再敢胡言乱语,自然不止摘火指而已。”
“真是小气,讨个徒弟罢了,居然把罩阳神功的第六重发了出来,难怪说直阳宫不复从前,掌门冲动蠢笨,门派自然兴盛无望。”
“你不过是看中云华皮相,我怎么可能把他交给你这种心术不正的老妖怪!当年师兄不也如此做了你的徒弟,多年来却只在山上替你豢养蛇蝎,浪费了一身才华,现如今居然又来厚颜无耻地巧言诱骗,一道摘火指,也是念在师父的份上,给你留着情面罢了!”
老妖怪终于一张老脸下不来了:“好端端扯上玄风做什么,你们个个都有徒弟,我就不能有了?再者,凤鸟的摘火指再是精进,也不过是在第六重,莫不是你已练成第九重,臻至化境了?”
这话说的阴险,罩阳神功乃我派圣物,岂是那么容易修炼到至高境界。虽然掌门勤于练功,却也只有刚到第八重,而历代掌门之中,练到九重者屈指可数,即使有,却也几乎快年岁半百,若真那么容易一蹴而就,我派早就一统江湖了。
可是我家掌门眼睛也不眨一下,淡然道:“我自然已至九重。”
……怎么可能啊!你出关那天神气活现的样子,就差在脸上贴上“我终于第八重了师父云华明心明穗你们快来看啊”,要是练成九重,那我必然是要陪去师祖灵前斋戒百日,慰藉祖上的,哪有如今这般轻松。
“哦?”伯夷老儿眯了眯眼睛,非常肯定地说了一句,“不可能。”
我家掌门气得咬牙:“信不信随你!”
老妖怪大笑数声,负手道:“你至阴之体,想修炼罩阳神功,本就比别人牵强百倍,要想练至化境,更是引火焚身,害人害己。”
我一听话中另有玄机,恐怕这才是这老妖怪此趟赶来的真正用
意,忙道:“敢问前辈何出此言,可否告知其中利害?”
我家掌门回头就骂了我一句:“理他作甚,定又是在花言巧语!”
伯夷老儿微微摇头:“凤尧啊凤尧,一意孤行,绝非会有好下场。你这徒儿通透机敏,体内真气醇厚有力,所以我才想加以培养,免得你到时走火入魔,连累罩阳神功就此失传,直阳宫分崩离析。”
“前辈但请言明,”我往前一站,肃立拱手,“师门有恩,云华不能坐视不理,若真如斯严重,自当竭力阻止,绝不让掌门和直阳宫有损。”
“好!很会说话,倒有点太清的样子。”伯夷老儿一甩袍袖,“小徒孙,可曾听过多年前,武林门派接连被灭门的惨案?”
我略一停顿,微微颔首。这即是那两太乙道士提到过的,罩阳神功大发其威,武林门派元气大伤。
“那是我师父当年,神功练及九重,破关之日六亲不认,大开杀戒,因此埋下的罪孽。”
我心下大惊,原来那两道士所言非虚,江湖中的传言并非妖魔化了直阳宫,而是有这一段惨烈历史,所以我派才被人嗤之以鼻,以邪魔歪道著称。只是练至九重的并非只有过一人,师祖太清亦是罩阳神功的集大成者,为何却安然无恙,从未听过这般传闻呢。
伯夷老儿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道:“我师父……他是至阴之体,八重之后,每每发功,之后都阴寒颤抖,痛苦非常。但他痴迷武学,执意修炼神功,最后走火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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