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清韵再说一遍。”皇上把递到唇际的酒杯又放了下来,唇角的笑意淡去了几分。
“皇上,你别生韵儿的气,他自小和容季青梅竹马的长大,难免了有了自己的小女儿心思,这件事情我和大长公主也是知道的。我们也都乐见其成。”柳氏一看情势不好,赶忙出来打圆场道。
“可是清韵毕竟曾经是……”大家不言而明。
“皇上,我愿意娶清韵公主为妻,并不在乎过往,毕竟那不是公主的错。是我哥哥配不上公主。”容季越位而出也俯身跪下,情真意切的请求道。
“皇上,原本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这两个孩子也算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心思纯良,您也是知道的,原本如果临央容氏如果继续效忠朝廷,我虽有担心,也会把韵儿下嫁容王世子的,只如今,容王府谋反在先,而今据说容王世子品行也……略有瑕疵,既然韵儿已经与容王府没有瓜葛,容季这次又大义灭亲,立下大功,这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岂不是两全其美?皇上,你说呢?”
“父皇,我可是您唯一的女儿,您不疼我了吗?”
这时已经有不少会看眼色的官员起了身附和。
这边刚说道;“公主和郡王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那边又起:“公主和郡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地造一双。”
皇上挥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别有深味的视线越过众人,直直的落到正在听慕亚绘声绘色北原风光的容槿身上。
“容槿,你觉得怎么样?”心思活泛的人已经知道这是皇上在可以为难这个容王世子,作为被弃婚的一方,他现在还有什么立场说话。
“父皇,您问他做什么?他只是个乱臣贼子。”果然,清韵公主先忍不住了。
“不知道皇上您问微臣什么?”容槿似乎自始至终都没看到清韵公主,正对着皇上行礼后追问了一句。
“朕问你,你觉得公主的提议怎样?”皇上示意清韵公主稍安勿躁。
“请皇上恕罪,因为没人告诉臣必须要听公主说话,所以方才微臣正在追问慕亚皇子北原风光,并不曾听到公主什么话?”就更遑论提议了。
容槿答得云淡风轻,众人听得可是暴风骤雨,心下为这容王世子捏把冷汗,但是也有不少人佩服这人的勇气,临央容氏即使没落,又岂是那般好折辱的,不少在座的老臣不约而同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桀骜不群的身影,再看看现在他正在受辱的稚子,都不免有些唏嘘,一时之间,偌大的富丽的凤轩殿竟也带上了几分凉薄的冷意。
44、无可逆转
从凤轩殿出来,冬日夜深,北地的盛京,凉风刺骨,灯火通明的凤轩殿,热闹似乎才刚刚拉开帷幕,新一轮的歌舞又开始上演,管弦丝竹,绕梁不绝。
南宫静深落下几步远,前面的少年,乌发墨瞳,紫衣长裾,猎猎生风,明明应该是贵气清润的少年,眉宇间却隐隐流露出隔世的淡泊和沧桑,这样的矛盾却这样的让人难以移开目光,回想方才在大殿里,因为容槿的回答,皇上当场摔了酒杯,佛袖而去,连清韵公主的一贯好用的撒娇痴缠,也在皇上毫无实质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场面一时尴尬难言,南宫静深却清楚的看到这个少年的眸子:风过无痕,波澜不兴。
容槿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在你的眼底留下一个影子?
自皇上离开后,柳氏虽然勉强带着几分欢颜接受众位大臣的恭祝,但是乍青乍白的脸色,微微抖动的手指以及为微不可察的扫向容槿的目光。
“不对。”南宫静深有些心不在焉的和邻桌的仁亲王世子举杯,“不对,皇后的目光似乎并不是针对这一次的容槿,虽说这次变相因为容槿的原因搅了她的寿宴,可是不至于会有那么深的怨念?但是容槿这么多年在临央,怎么会有机会得罪从未踏出过京城的皇后?”
“怎么,担心你的心肝宝贝了?”仁亲王世子南宫宁阁看他一副魂游世外的样子,一边的嘴角勾起,坏笑着歪过身子,手肘捣捣他,凑到他耳边,戏谑说道,皇后的目光虽然并不明显,但是有心人也并不难以发现,就算他今天瞎了没看见,但以他对皇后睚眦必报个性的了解,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善罢甘休了。
南宫静深懒懒的扫了他一眼,仁亲王是南宫皇族世代的宗族长,家风一向以严谨公正著称,偏生到了南宫宁阁这一代,出了这个一个泼皮无形,fēng_liú天下知的世子。
“别那么叫他。”容槿不属于任何人,他喜欢容槿,却并不想把让放在一个从属的位置上,他只想与他比肩而立,携手一生。
“我难道喊错了,他不是你的心肝宝贝?”南宫宁阁戏谑着又凑近几寸,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脸色一正:“不要告诉我你认真了,我也承认,这个容槿确实与众不同,但是你该明白,就算宗族这边,我可以给你帮忙,皇上那边你也过不去这一关,你也别说,你不知道这些年皇上对你所作的一切,对容家所作的一切意味着着什么?就算皇室肯让你娶一个男人进门,但也绝无可能是容槿!”
南宫静深脸色一凛,抬头,不置可否的望了他一眼:“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眼角的余光看见不久前皇后身边的宫女悄无声息的退下又出现,从衣袖里摸了什么东西出来,柳氏嫣红的嘴角诡异翘翘。
南宫静深直觉和容槿有关,刚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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