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槿整个身子沉到热水里,有一点烫,但是很解乏,他双臂搭在浴桶边缘,舒服的眯起眼睛。
“你没带衣服来,你我身量差不多,先穿我的吧。”苏未央手里拿着一件竹白的内衫,就这样径直到屏风后面。
“喂,你怎么就这样进来了?”莫南槿脸色微变。
苏未央见此,从见面一直冷淡的脸才浮起一丝喜色,在一旁的春凳上坐下,道:“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小时候都不知道一起洗过过多少次。”
莫南槿想想也是,小时候两人练功完了,夏日里就去后山的小溪洗澡,都是男孩子也没什么忌讳。
苏未央拉过凳子,凑到浴桶边上,神色晶晶亮道:“阿槿,我给你按按手臂吧,你刚才不是喊疼吗?”
莫南槿看他一眼,终于想起他的名字来了,从方才见面可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这会倒转的快。莫南槿没做声,只是舒服的靠在浴桶闭上眼,他知道,对于这么多年的消失无踪,未央心里是有怨的吧。
苏未央见他没反对,就是同意了,挽起袖子,摸到莫南槿的手腕,似乎警觉到了什么,十指倏地收紧。
莫南槿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道:“做什么?抓得很疼。”
苏未央脸色晦暗难明,直直的盯着他,莫南槿闭着眼睛却没再看他一眼。
苏未央低下头,眨眨眼睛,略带薄茧的手指沿着手臂揉捏按压。
未央,不要问我,那是我一直想忘记却无法跨越的过往。
手臂上温热传来,莫南槿蓦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狠狠的皱紧了眉头,抽回手臂,冷森森的开口:“苏未央,你在做什么?”
“你和我说的,有伤口,舔舔好的比较快。”苏未央眼神无比纯洁无辜指指他的手臂上被渔阳抓破的伤口道。
莫南槿闷哼一声,虽然忘了什么时候,但是他似乎记得这件事情是抱着作弄他的心情,告诉苏未央的,真是悔不当初。
“那是小时候,苏未央。”莫南槿看眼前青年俊朗的眉眼,一点也没有小时候的圆圆的包子脸可爱,似乎也没小时候那么好欺负了。
苏未央难得见他落了下风,眼底下隐藏的笑意喷薄而出,灼灼其玉。
“苏未央,你笑什么?”莫南槿眼睛转转,手臂打在水面上,溅起了水花无数,全砸在苏未央身上。
“好了,我给你捏捏肩膀,你快起来,待水会就凉了。”苏未央讨饶道。
“不用。”莫南槿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整个身子沉了下去。
可是已经晚了,苏未央已经看到了,阿槿的后肩背上,有朵火红的莲花,花开九瓣,不是刺青,那就是——传说中的月遗九莲,只在处子夜和育子后才显现的月遗九莲。
苏未央后退一步。
五年前那一幕,他就在门外,一墙之隔。
阿槿,明明是我们认识在先不是吗?
阿槿,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不是吗?
苏未央神思不属,但是属于练武之人的敏感,还是让他最后时刻听到了门口渐近的脚步声。这么急匆匆是得到了消息吗?
“阿槿,穿衣服,来人了。”苏未央把屏风上挂着的内衫拿给他。
莫南槿刚把衣衫披上,就听到破门而入的声音。
还刚拢好,来人已经转到屏风后面。
莫南槿手脚忙乱的拢着内衫,显然是刚沐浴完,擦干都来不及。
苏未央衣衫潮湿。
来人垂下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才开口道:“你们在做什么?”
56、太皇太后
“臣,苏未央参见皇上。”苏未央上前一步,行礼道。
“免了。”话虽然对着苏未央说的,可是眼睛自始至终没从容槿的身上移开过,暗沉的眸光中有火苗隐现,该死的容槿,到底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刚沐浴完,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水润的薄红,身上内衫半湿,欲遮还透,可见刚才是多么匆忙的穿上的,那就是说他来之前,容槿是在洗澡,而苏未央也在这个房间,两个人竟然没有一点避讳吗?想到这点,南宫静深的脸顿时有点青了。
这边容槿顾着低头忙碌着手中内衫的搭绳,虽然失去了武功,耳力自然也不若往时的灵敏,但是南宫静深进门的时候,他还是听出来了,毕竟那时候两人同住在秋赏居,南宫静深每晚回来,他大多数时候还没睡着,听着那个熟悉的脚步声在空落落的院子里由远而近,直到推门而入,他才能静下心来,安然入睡。
现在想起来似乎还是昨日的事情,即将入梦的昏沉间唇上有他盛京夜里归来的冷冽的风雪之气。
苏未央见容槿只顾低头不语,悄悄的拉了一把容槿的衣袖。
南宫静深自然没错过两个人之间小动作,目光越发的暗沉。
容槿勉强的弯弯唇角,示意苏未央没事。
“草民……”容槿下跪到半空的身子被南宫静深狠狠的拉了过去,扣在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放开……”容槿皱皱眉,只觉得腰间被他抓的生疼。
“你非要这么气我吗?”南宫静深松松手臂,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没有人前的冷冽刚硬,语气里不自觉就带了一丝讨好的意味。
容槿抬头望进这双异常漂亮的凤眸中,明明是冷冽如冰,却总在深处燃着如火的炽烈。当这样的一双眼睛里只有你,有几个人忍心可以忍心去拒绝?
可是南宫静深,现在的你是一国的君主,如果真的与你在一起,他容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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