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哈哈笑着拍马道:“施老英明!颇有姜太公钓鱼之风范!”“施老吃过的盐比姓谢的小赤佬吃过的米还要多!小赤佬还想来揭我们的皮,倒要看他这只青面皮猢狲出把戏!”“某倒想瞧瞧素来骄横的谢宣奉这会子在府衙里头吃瘪的模样儿……”
宗赫轻啜着茶,这才堪堪事情由来给听明白了。敢情这帮人,姓施的姓方的,还有那不知名的两个,都是这皖州官场上的人物。看来谢仲麟疑心他们勾结长乐门,只怕确有其事,不然,这帮人为何对谢仲麟如此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投畀豺虎。
果不其然,又听到刚才骂得最凶的那位姓方的继续道:“这一回张牧守虽然传我们来首县随堂问案,实在也是逼迫无奈。谢狗在施老手里栽了跟头,必定还贼心不死,这次非得想个法子既把我们摘了出来,又扳倒他,再拉几个人一起参他一本不可!”
“若是能撤了这案子,再就便儿扳倒他倒也不难!”那施老估计是这些人中的狗头军师,又恶毒的提议道:“不如,就弄一个‘借查案之便qiáng_jiān从地下育婴堂解救出来的民女’!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往谢仲麟头上一扣,保管让他臭不可闻!”
那群人又嘎嘎阴笑道:“妙招啊!施老高明!”“这种事最是说不清,这么一来,不是屎也臭了,陛下若知道了,一定气得仰倒。”“既有这好主意,施老赶紧细细谋划一番,瞧那小赤佬还怎么嚣张!”
这些人正七嘴八舌的出着刁钻恶毒的主意,一屏之隔的宗赫却是听得默然,他在后阁时,只觉天底下就数这皇宫里头是最黑暗最阴森最可怖的地方。谁知到了外头,才知道官场险恶亦有过而无不及。
如今后阁之中唯有谢仲麟独自一人抗着所有差使,时常出阁在外跋山涉水的办差。他又为人行事向来是霹雳手段雷厉风行,这些年来必定积聚了不少怨恨,在官场竖敌无数,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可宗赫却从没听他有半句怨言。
一想到他如此不辞辛劳,不过偶尔回宫与皇帝亲热一番,而自己却还为了他与褚云重大闹了一场,如今细细思量,少年心底也不免有丝惭愧。
但一想到褚云重,少年心里又是一阵苦涩难言,忙低了头轻抿了口茶逐去这些纷乱的杂念。
正在这时,那青衣“老伯”又端着一大盘子削得雪白鲜嫩的荸荠上来,才往藤桌上一搁,却被宗赫就势压住了手腕。
“你跟我来!”说罢,宗赫便向孟驰使了个眼色,要他继续盯着隔壁那些官吏,随即便硬拽着那茶铺老板蹬蹬蹬的下了楼。
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宗赫劈头便向那“老伯”骂道:“叶琛!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何都督的军营里当差?”
“我要不提醒你,只怕你还认不出我来!”叶琛也不否认,朝着宗赫得意地扮个鬼脸嘿嘿一笑,再配上他那张皱皮疙瘩的老脸,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宗赫瞧得一阵恶寒,又担心他和傅川,便追问道:“问你话呢,帮你安排的好好儿的怎么又跑这儿来,装神弄鬼的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说起这个叶琛也颇觉委屈,他才不是自个儿想来呢!要不是碰上谢仲麟,被他瞧见自己与本应“暴病而死”的傅川在一起逛街,自己也不至于被他抓着小辫子,又迫于无奈被他从何都督军营里“暂时借调”出来,到这儿干了这份丢人的差使。
想到苦处,叶琛便哭丧个脸,哼哼的道:“好我的世显哥哥喛,把我弄到这儿来,可都是谢宣奉的主意,我要是不依,他就要逼我男扮女装混入长乐门去!我说这事是人干的嘛,女人进了长乐门,那还不得生孩子,我要是进去了可怎么怀怎么生?只怕要弄的东西没到手,我这条小命就要断送在那地方了啊!”
“这混蛋,真没人性!”宗赫忘了自己刚才还同情谢仲麟办差辛苦来着,一时又很是为叶琛不平,便呛声道:“扮女人这种事亏他想得出来,他自己要查的案子,他怎么不自己扮了去!”
“罢了吧,就凭他那张冰疙瘩脸,那彪悍的身材,要真扮成女人进了长乐门,还不得把那些前去借腹生子的男人们给吓哭了啊!”说到这个,叶琛还颇觉得谢仲麟蛮有自知之明,也有识人之明。想当年自己在龙门巷跳波斯艳舞的美人扮相,那可真是惊艳无双啊。
“那谢宣奉让你在这乔装打扮成茶楼老板,又是做什么?”一想到自己刚才在雅间听到那些官吏的对话,宗赫不由得陷入深思,难道谢仲麟他另有所图?
果然,叶琛回道:“谢宣奉让我在这儿一来是为了等你,二来亦是等那帮子官吏。宣奉有事要拜托你……”
郁郁森森的竹荫下,叶琛压低了声音将谢仲麟请托之事娓娓道来,宗赫略一怔,俊秀的眉峰轻轻一挑,沉吟片刻,便一笑应道:“那便试上一试,我此来,正是要助他一臂之力。”
说罢,又对他瞪了一眼,“完了这事,你也赶紧给我回何都督那儿去。以后和傅川要亲热也别那么张扬,若是被有人心认出来,可不又是无穷事端。”
说起这事,叶琛一下神色凝重,幽幽的道:“世显,有一件事,该让你知道。当日我与小傅儿虽说是彼此有情,事后想来却也有几分蹊跷,那日我与他各喝了半瓶瀛州清酒,那酒却是有些古怪,我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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