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即将陷入彻底的尴尬,正当此时,林惊蛰突然伸手,徒手用两只手指捏出了一块瓶子里的熏鱼,轻轻咬了一口。
众人目光倏地转向了他。
“挺好吃的。”林惊蛰慢悠悠咀嚼了几口,平静地招呼了一声:“你们也尝尝,味道不错。”
说罢也俯身拿出了包里那瓶被方老爷子顺走了一半的酱菜罐子,打开来,同熏鱼并列放在一起。
初露矛头的寂静被他的这一举动彻底打散,高胜他们几乎瞬间就来捧场了,吕小军和王军被这股气氛带动着也下意识随了大流,陈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告别时依依不舍地将儿子拉到走廊上,愧疚地为他整理身上过于宽大的衬衫。
她道:“这个寝室里的都是好孩子,你不要怕,不会像高中里的同学那样欺负你的。”
陈健康原本还以为这些同学也会像高中同学那样嘲笑他土气,满心的戒备却在林惊蛰咬下熏鱼的那瞬间消散了,他送走母亲,回到寝室门口,站在门外,望着里头正将所有注意力灌注在林惊蛰那罐酱菜上的众人。
“快进来啊,别愣着了,尝尝这个,林惊蛰带来的,太他妈好吃了!”
屋里埋首的舍友看到他,十分自然地抬手召唤,陈健康踟蹰片刻,咽了口唾沫,僵硬的脚步缓缓拉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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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学们都意外的好相处,林惊蛰忙完自己的事,便开始着手安置邓麦。
邓麦不愿意上学,用他的话说,那就是“白白浪费钱和时间”。他想要找个随便什么地方先打工,林惊蛰没同意,他让方文浩帮忙留意一下离学校别太远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出租的民居房。
90年的燕市还没有成为后世那个人口爆炸的移民城市,学校周围的小区民居租金也不高,林惊蛰看了两三家,最后定下了一个步行到燕市大学二十来分钟路程的社区,租了套八十来平方,三室一厅,家具齐全,刚装修不久的小套间,一个月才一百二十块。
这个价格在林惊蛰看来简直便宜得没谱了,要知道后世燕市的房租比这价格翻涨了足足好几十倍。可在邓麦看来,一百二十块一个月的住家完全是天价,他觉得自己一个月都未必能赚到那么多钱。
邓麦不同意,他比花钱的林惊蛰还心疼,执拗地要去找个包吃住的工作。
林惊蛰安抚他:“不要胡闹,打什么工,你得留在外头给我帮忙。”
“那也没必要租那么大的啊!”邓麦心里也知道林惊蛰把他带来燕市估计是有事情要吩咐他做,但心中仍旧为那将近一千块钱痛如刀割,“我有张床就可以了,那天陈健康他妈妈不是说他们来燕市前几天住的房子一天才两块钱吗?”
林惊蛰在他的抗议声中交掉了半年的房租,朝他道:“这房子又不是租给你一个人,我和高胜他们平常也会来的。”
他心中早有盘算,90年往后的这些年正是燕市开始发展的时候,倘若真的有心事业,最近差不多就该开始着手筹备了。在郦云时,林惊蛰还为此为难过,毕竟创业艰难,前期只靠他自己奔走,很容易无法兼顾学业。他辛苦复习,全力以赴地考试,就是为了填补前世留下的遗憾,知识在他心中占有极大的比重,他并不想因为事业就轻易荒废掉。
邓麦这一来,可以说是为他解决了燃眉之急,跑项目需要人手,邓麦虽然青涩一些,但为人机灵,只要稍加指导就能培养出来。届时他只要在大方向上多做做把关,细节问题完全可以交给邓麦来处理。
这处民居往后也可以当做暂时的办公点,场地虽然不大,前期却也也够用了,半年之后到底是个什么光景还未可知。
邓麦坳不过他,又不能走人,只好听从。将家里简单打扫了一下后,他们腾出了一间偏西的小房间,将林惊蛰从郦云带来的外公的遗照摆在了屋里。
邓麦煮了一锅饭,连带楼下花圈店里买来的香烛纸钱供奉在了灵前,又每人虔诚地跪在灵前上了三炷香。
方文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小孩忙活得井井有条,又被高胜拉着也在灵前拜了拜,想到爷爷说起的情况,还是把林惊蛰拉到一边小声问他:“你交完学费又交房租的,身上钱还够不够?不够我这里有点,你先拿去。”
林惊蛰婉拒了他的好意,只说自己身上还有,等到安排完一切后具体计算了一下,便发现确实剩下不多了。
他全部身家也就两万多块钱,之前去申市为了跟田大华周旋,已经花掉了一多半,剩下的几千块钱,刨除路费、餐饮、学费,和现在租房子置办东西的钱,又去了小多半。
还没开学,当晚他就没有回寝室,而是住在了刚刚租下的民居里,邓麦硬是把主卧让给了他。
算完账,他又摊开白天在报摊上买的日报,燕市的报纸内容比郦云的要丰富许多,里面不仅有财经版块,还有当日收盘时的股指。
申市的交易所狂潮已经发展到了白热化,无数股民想入市却不得其门已经成为了一种社会现象,周边城市更是频频出现国企工厂因为炒股开除工人的报道,财经编辑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对股市的未来充满憧憬了,他们转变了口风,寻求进步,剑锋直指改革!
而此时,申交所的空涨现象已经达到巅峰,曲线图上,林惊蛰购入的那支“时代科技”股价已经翻涨了百分之六百!
林惊蛰知道,调控肯定很快就要来了,股票是国家大力推动的全新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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