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朝那看了一眼,立马被林惊蛰发现了,林惊蛰投以警惕的目光,但由于今天大伙是谈生意的关系,对肖驰明显比以往要客气一些:“肖总找我?”
肖驰靠在大门那盯着他洗手,好半晌没说话,突然道:“你没发现我今天很不高兴吗?”
“???”林惊蛰莫名其妙地接受了这个指责,“什么?”
肖驰难以置信他居然没发现,目光划过他空荡荡的手腕,质问:“我的珠子呢?”
林惊蛰越发诧异,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从裤兜里掏出那串拎着甩了好几天的念珠:“这儿呢。”
肖驰面色不善地伸手拿了回去,表情和在包厢里一点都不一样,眉毛紧紧地皱着!
今天是来谈生意的是来谈生意的是来谈生意的是来谈生意的……
林惊蛰在心中默念了一百声,宽容地谅解了对方的举止,脸上牵扯出一个虚伪的假笑:“物归原主,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肖驰没说话,垂首看着那串珠子,林惊蛰根本弄不懂这个人的脑回路,索性不去管他,抽了几张纸来擦手,擦完手后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有没有因为刚才吃糕被破坏掉。
身后突然笼罩下来一股厚重的气息,不等他反应过来,镜中的肖驰便迅速逼近了,林惊蛰对上他锐利的目光,心中一跳,刚想转身,对方却突然伸出双手掠过他的头顶,捏着那串刚刚他才还回去的珠子如同前几天那样套进了他的脖子。
林惊蛰保持着擦手的动作:“……???”
肖驰戳了下他的脸,走了。
林惊蛰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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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之后一天多没有消息,林惊蛰想起面对他时肖驰苦大仇深的那个样儿,觉得合作的事情估计是黄了,他也不强求,准备托人留意燕市现如今的民间借贷,算算时间,周家爸妈应该已经到燕市了。
他给周海棠寝室去了个电话,果然听到背景音里充斥着鬼哭狼嚎,高胜在电话里茫然地陈述事态发展:“周叔叔和周阿姨突然到了寝室门口,然后放下东西就开始打周海棠……”
“啊!!!!”周海棠配合地一声惨叫,“爸!!爸!!!”
周父浑厚的嗓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因为长途跋涉而虚弱:“你这个臭小子,你敢再走那些歪门邪道试试!!”
“……”林惊蛰平静地说,“我马上就到。”
梧桐大学计算机系新生寝室内,周海棠被打得哭爹喊娘怀疑人生。
许久不见的父母突然出现在寝室门口,他那一瞬间又惊又喜,可还不等他想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爸澎湃的怒火就毫无预兆地倾泻了下来。
以往他爸打人妈妈都会帮忙在旁边劝的,可是这一次连妈妈都一起动手了!在旁边呜呜哭着,抽冷子给他一巴掌。
周海棠朝匆匆赶来寝室的林惊蛰哭诉:“我昨晚还背了三百个单词呢!我做错了什么??!!”
林惊蛰怜惜地摸了摸他肿起来的脸,虚情假意地安抚他:“你很乖了,不用怕,我去帮你跟你爸妈讲道理。”
被单纯的周海棠用感激和崇拜的目光目送出门,林惊蛰找上被惊恐的舍管请到办公室喝茶的周家爸妈。周妈妈用手帕抹着眼泪,如释重负:“可算赶上了,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呢!”
周父怒而拍桌:“我就该打死他了事!”
嘴上放着狠话,眼眶却明显泛红。
从林惊蛰给他们通风报信起,夫妇俩以最快的速度搭上了郦云出来的班车,一路上他们一秒钟都不敢耽误,食不知味辗转难眠,还不敢轻易打电话来刺激儿子,简直是心力交瘁!
好在赶上了,儿子并没有真的出什么问题。
想到一路过来两人的路费,周父欣慰的同时也十分心痛,这笔花销已经抵得上他过去半个月的工资了!自打周妈妈下岗之后,周家的经济一直就十分紧张,为了周海棠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外债,现在每一分钱,于他们而言都是珍而重之的巨款。
夫妇俩商量着两人之后要怎么回群南,周妈妈有点舍不得儿子:“你看他又黑又瘦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咱们来都来了,多陪他几天吧。”
周父闷头抽烟,声音沙哑:“燕市太花钱了,刚才来学校路费就要两块,吃个中午饭就要一块钱,住一个晚上得多花多少钱?不行,等晚点跟海棠说完,我们马上回群南。高方哥那边的工地还等着开工。”
周妈妈一个传统女人,又没有经济来源,丈夫发了话,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想到儿子以前在郦云被自己喂得白白胖胖,才来燕市几个月就变成了现在黑瘦黑瘦的小可怜,她心中痛苦,小声啜泣着。
林惊蛰给他俩倒了热茶,问:“叔叔阿姨,你们就这样回去,周海棠怎么办?”
周父叹了口气:“我会跟他讲清楚的,他要是不听,我就把他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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