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这里这里是剧院,林惊蛰时常来这里听相声,后几年段子太老慢慢就不来了。
往前,燕市蛮有名的公寓,电梯入户顶层还带花园泳池,物业也好,又礼貌又贴心,还可以跟他们订钟点工服务,住起来十分舒服,就是建得比较晚,得13年左右才能完工。林惊蛰在那个现如今还是小学院墙的位置停车,望着院墙里简陋的跑道缅怀了一会儿,上辈子嗝屁之前,他拼命赚钱终于在这买上了房,28层,两百多方,总价两千七百多万,他背了将近一千万的贷款,和现在负担也差不多了,只不过那时候的人们早已经不会将这点贷款数目放在眼里。
停在这唏嘘了一会儿当房奴的日子,林惊蛰接着往前开,这一块几十年后已经发展得成熟到不能再成熟了,他去北美某大都市出差时看到的市中心也不过如此。
前头是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农田,即将到达路的尽头,林惊蛰下车站在田埂上,举目眺望远方。
这里,未来的燕市市政大楼,有项目谈的时候,他每个月来这里的次数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现如今虽还一切荒芜,但站在这里,林惊蛰却觉得自己能清晰看到一个坐落在这之上的现代化都市。
这里是开往城北市郊的必经之路,他记忆犹新。94年到95年前后,他隔三差五就要来的刚竣工的燕郊马路就在前方,彼时这块农田早已经消失不见,后头被阻断的马路会一直朝前延伸,且往后数十年里会多期改动,直至连接高速。
林惊蛰打听过了,就这会儿,燕市里没有流传任何有关于这条马路建造的消息,许多地产商私底下倒是多有猜测,但谁也不敢确定,毕竟以现如今燕市的城建基础,城北肯定是要开发的,但近期开发的可能却比开发另外三个方向城区的可能都要小得多。
但林惊蛰却知道这是必然的,加建的这条马路更多是为了带动邻近一座城市的发展,没有这条路,就不会有未来围绕着燕市周边的这些城市的繁荣。四五年后竣工的马路工程,施工至少要两年左右,前期还得制定方案、修改政策,都需要时间。
林惊蛰算了算,照这个速度,最迟在明年年初,修路的消息就该放出来了。
届时这片无人问津的土地将会一跃成为燕市的“新贵”,身价飞涨,现如今还在观望的商人们也将为夺取开发的先机争抢得头破血流。
林惊蛰盘腿坐在尚留余热的发动机盖上,一手抓着那串被主人抛弃的佛珠甩圈圈,一手托腮发着呆。
其实还有一个十分十分微小的可能,那就是他的到来,也许会改变城北发展的进程。
但那又怎么样呢?这个可能林惊蛰甚至懒得去深思,他平静的心绪下从来不缺乏暗流汹涌的赌性。生命于他而言,就是一场赌博,以往是这样,第二条生命也不会例外。他知道自己不聪明,但上得赌桌,就注定了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因为胆怯会输就放弃去赢?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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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润生家,沈眷莺每周六都专程开车到燕市大学接他回家吃饭,有时候林惊蛰会留宿一晚,但通常吃完饭后都会告辞离开,时常日久,这种恰到好处的保持着安全距离的关系就渐渐保留了下来。
林润生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这样的关系让家里的其他三个人都能良好适应。
沈眷莺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林惊蛰名义上的继妹沈甜甜是一个在燕市年轻人圈子里相对安静的姑娘,她比林惊蛰小一岁,两人是燕市大学同一届的新生,但不同专业,除了有时候沈眷莺会托她带点东西给林惊蛰外,平常两人不常碰面。
顾念她跑腿带东西辛苦,林惊蛰一般来吃饭的时候都会给她带点礼物,这次弄了一条大虎去特区搞股票时顺便带回来的裙子,款式和布料都很稀奇,浅粉色的面料上遍布璀璨的珠光,沈甜甜接下来时明显很喜欢,双手提着袋子,有些羞怯地红着脸道谢:“谢谢哥哥。”
林惊蛰看着她垂首时柔顺黑发下露出的一双泛着红色的耳朵,稀奇地多看了两眼,上辈子两个人从一开始时就不对付,林惊蛰从未得到过这样的待遇,见面不互相问候祖宗都算是平和了。
认真说来,他上辈子有点对不住这个姑娘。那时他恨林润生,恨屋及乌,连带着沈眷莺母女也被殃及。可沈眷莺和沈甜甜确实不欠他任何东西,可惜那时刚满十八岁的他满腔怨恨,苦大仇深,毫无理智可言,也是直到林润生去世后,他才知道父亲在这个家庭里一直是处于弱势的那个角色。
沈眷莺和林润生的关系,说的不好听点,林润生那就是那个吃软饭的,只不过深厚的情感基础让婚姻当中的双方都不曾出现这样的认知。沈眷莺是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她聪明又能干,更爱征服而不是依靠,家里的经济和地位完全靠她一力支撑,与她相比,林润生只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而已,工资和各种渠道加在一起每个月两三千元的收入在这个时代看似挺高,却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沈甜甜明显是知道这个家庭里的实际情况的,但平日里仍旧对林润生这个没什么用处的继父以礼相待,这足以看出她是个本性不错的姑娘,前世的尖酸刻薄只能怪……
林惊蛰有些羞惭自己当初的理直气壮,他看着还在用手指好奇捏衣料看珠光的沈甜甜,温柔地笑了笑:“你穿上它一定很漂亮。”
餐桌上,沈甜甜被沈眷莺叫去换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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