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领导吓了一跳:“方老,您可别开玩笑,群南省那么大老远的地方,您何必亲自去一趟?疗养院那边……”
他话未说完,就被老人不耐烦挥动的手打断了。
方老道:“不要扭扭捏捏了,我心里有数,这次捐献还需要现场鉴定,假如这些青铜器都是真的,那么对我国现在管理混乱的文物市场,一定会是一剂有力的强心针。”
第五章
就在燕市首都博物馆紧急调派人手开始筹备重要古董迎接工作的时候,千里之外的群南省,正有一家姐弟气得几天没睡好觉。
江晓云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好好的计划居然会连头都开不了。
甭管古董的事情如何进展,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首先都得让江恰恰和林惊蛰搭上线。然而自从第一次尝试失利之后,往后的许多天,他们就再没能找到其他合适的切入点。林惊蛰油盐不进,性格还多疑得要命,葬礼刚一结束,他就换掉了家里的锁,每天出门还总跟他那个叫什么高胜的发小儿黏在一起,根本就不给他们独处近身的机会。
省城那边的王科长这几天又来了几个电话,听态度已经很不耐烦了,谈起群南市这一次下辖的土地划批,也很有准备不带江家人玩儿的意思。眼看情况迫在眉睫,别说江晓云姐弟,就连人在省城的江恰恰都着急,她一改只想和儿子交流感情的云淡风轻,迫切到甚至把电话打到了学校。
但理所当然的,林惊蛰在得知来电地址后,根本没有去接。
江晓云这些天被这股心头火撩拨得无比暴躁,一点就着,碰见谁都想找茬,撂完和弟弟分析计划的电话,把丈夫刘德骂得狗血喷头,却也别无他法,她只能抱臂僵坐着闷头生气。
江润听到电话内容:“妈,又是为了林惊蛰?”
“这小杂种!”江晓云恨声骂道,“拿到几个破古董,快嘚瑟得忘记自己姓啥了,连亲妈的软话都不吃,真是王八蛋。”
江润闻言坐到她身边,脸色也非常阴沉。周一那天他在升旗仪式后被教导主任提溜到了红旗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朝林惊蛰念检讨。散场后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嘲讽目光,他恨不能钻进泥地里,简直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丢人丢到姥姥家,怕是也不过如此了。
林惊蛰就是个大灾星,碰上他准没好事!
要不是头顶上悬着一个还没落下来的记过处分,江润非得找个机会打他一顿不可。
不过听母亲和舅舅的意思,好像有了林惊蛰手上那批古董,自家就能搭上什么省城的大人物。
要是真那样,他还怕什么记过不记过?人家随便抬个手,省内的好大学不就随便自己挑?江润心念一动,琢磨得就多了,给母亲出主意道:“既然他敬酒不吃,咱们要不就给他点颜色。妈,这事儿你和舅舅不方便出面,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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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花了几天的时间去研究那几套教材,越研究越觉得有门儿,原本对林惊蛰诓她那话六十分的相信,现在也水涨船高到了九十分。
她做梦都在琢磨学生升学的事儿,有了新发现当然坐不住,紧急修订好新的课案,就抱着教材和备课表找到了学校领导。
很不幸的是,校领导对此并不当一回事。
胡玉只好又联系了其他班几个班主任,结果班主任们也没有一个支持她的。
二三四班的班主任人还算和善,他们翻看着那些教材时,却也七嘴八舌地挑毛病——
“函导综合?数列综合?这题型难度也太大了!”
“就是,这个什么物质量的变化曲线,连我都要算上好长时间,这根本不在高三生的应用范围嘛!”
“您这准备得也有点太过头了,怎么可能考到?现在是复习阶段,学生们的课业都那么赶,我们拿出这套教材,完全就是在揠苗助长。”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胡玉愁眉深锁:“别一口就把它们否定了啊,再多看看,多看看你们一定会改观的。”
那几名班主任却不为所动,这也难免,他们虽然表面看不出,但打心眼里多少对老实得有点过头的胡玉有些看不起。胡玉对他们的提议,在他们看来就像一个小学生试图指导大学生该如何写毕业论文一样,谁会真的当做一回事?
李玉蓉更是当场就讽刺:“看什么看?怪不得五班的成绩老是上不去呢,感情胡老师你成天不好好上课,就忙着研究这些东西?学校那么多老师和校领导花了半年多时间辛辛苦苦编的复习教材,你觉得还不如自己在新华书店买的这些杂书好,胡老师,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么能耐这么厉害,五班的成绩怎么还是倒数第一?”
李玉蓉是前些年才到校的新老师,背景奇深,但资历不厚,因此一路下来优渥的福利,自然掠夺于其他本该享有它们的人。
编制名额、省城进修、良好教师评选……甚至在李玉蓉来之前,胡玉还曾经是一班的班主任。她俩的矛盾全校皆知,以至于李玉蓉连去五班上课都表现得格外不尽心,可她那么牙尖嘴利,胡玉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女人哪里抵挡得了,时常就如同现在这样,被讽刺得面红耳赤还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气得眼泪汪汪。
其余几个老师为李玉蓉的刻薄眉头微皱。但老师这个职业说起来高尚,设身处地其中,不过也就是普通的职场。一边是校领导敢光明正大盘剥福利的老教师,一边是随时能进出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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