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正躺在肖驰身后那张躺椅上的林惊蛰。
林惊蛰穿着一件质地和肖驰有些相似的衬衫,乳白色的,尺码明显有些宽大,他把袖子折上去了足足两圈。过宽的肩线越到了他的上臂,过长的下摆遮住沙滩裤,懒洋洋地垂落下来,一如它此时同样懒洋洋窝在躺椅里的主人,每一条褶皱里都盛满了慵懒的味道。
不,或者不应该称之为慵懒。
林惊蛰歪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肖驰的背影上。他看了一会儿,正在忙碌的肖驰便回过头来,双方四目相对。林惊蛰挪了挪身体,在椅子上换了个休憩的姿势,眯着眼露出一个内容非常微妙的表情。
祁凯有点看不懂这个表情,却莫名觉得那双低垂的眼帘里流淌出来的全是春光。
明明除了换了套衣服外,对方外形上同下午时没有任何区别。可偏偏就成了一支行走的春药,从在沙滩椅上舒展开的肢体到那件宽大的柔软衬衫领口有时随着动作会露出的清晰的锁骨,林惊蛰每一个举止乃至毛孔里散发出的都是ròu_yù的气息。
祁凯觉得自己一定是有病,才会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一个男人。
他甚至怀疑刚才肖驰和林惊蛰是不是一起去招妓了,因为一向气质深刻冷静的肖驰也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对方跟代高峰他们说话来往时都是正常的,平淡得像是一汪测不出深浅的潭水。但只要跟林惊蛰的半径距离小于两米,那一身禁欲的气质就仿佛掺入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对方锋利的眼神、浑厚的声音,连寡淡的神情都骤然光鲜了起来,如同初尝破戒滋味的和尚,写满了蠢蠢欲动。
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在人前可是够能装模作样的,转过身去比谁都能花天酒地!
祁凯只觉得自己一双慧眼已经发现了真相,充满不屑地嗤笑一声。
肖驰将肉烤熟,夹出来,陈列在砧板上,手起刀落,分割成片。丰润的肉汁随着他的动作肆无忌惮地蔓延开,他用盘子夹了几片,又加上几颗新鲜的大虾和培根卷,加上一瓶被调成金黄色泽的鸡尾酒,给不肯起身的林惊蛰送了过来。
林惊蛰爬不起来,剧烈的体力消耗让他现在的腿都是软的,肖驰将他压在那片据说能看到海的落地窗上磋磨了一个下午。或许是陌生的环境让他心中原本潜藏的不安被冲淡了,又或许是窗外楼下沙滩上那些人群近在咫尺的距离太过刺激,虽然据说从窗外无法透过玻璃看进屋里,林惊蛰还是激动地出来了好多次。到最后要不是肖驰抱着他,他连站姿都没有力气维持,精神更是时刻绷在高潮的界点,久久无法回落。
要不是担心缺席晚餐会引来什么猜测,林惊蛰宁愿闷在屋里大睡一场。
肖驰放下盘子,柔声问他:“要不要吃点?”
林惊蛰动了动,宽大衬衫领口里的小半片胸脯从领口里落了出来,被嘬得通红的那粒小点点失去了布料的遮掩,水当当地伫立着。
林惊蛰懒洋洋道:“没胃口。”
肖驰盯得转不开眼睛,但看着对方刻意眯着不敢全睁开的还留有微红眼眶,也深知林惊蛰疲惫。因此并不逼迫他进食,只轻声道:“我送你回去先休息。”
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海平线,海浪声渐渐大了,沙滩上充作照明的彩灯亮了起来,林惊蛰赤脚踩在沙地上。
静谧的夜色仿佛安全的堡垒将他包围,他不再那样坚持一前一后的距离,走出大部分人的视野范围后,便放慢速度,跟肖驰并肩。
林惊蛰仰头看天:“星星真多。”
“你喜欢?”肖驰抬手揽住他的后背,侧首时深色的瞳孔倒映出头顶璀璨的星河,“我妈也喜欢看星星,我们家顶楼有一个小天文台,等回了燕市,带你回家去看。”
“……”林惊蛰心说这人真是神了,胆大包天。但这样美好的气氛下,又不想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因此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肖驰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要大,视线一下认真起来,甚至还追问:“你答应了?”
林惊蛰没想到他居然是认真的,一时有些为难,但转念一想,正常人家的爹妈应当也不会胡乱猜测儿子和带回来做客的男性朋友会有什么超出友谊界限的关系。
林惊蛰迟疑了起来,不由停下脚步。他虽然经历了许多,但其实内心深处仍旧保有一些相对传统的观点。同肖驰这样随便朝家里带人做客的作风不同,家庭在他的概念里一直是很神圣存在,他总觉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见过了长辈之后本质就变得不一样了,但肖驰却从很早之前就能提出请他回家吃饭的邀请,很明显在这方面的观点和他是有出入的。
林惊蛰有一点迷茫,为自己理念上受到的冲突,他觉得自己这样的认知或许是错误的,是由于一直未能得到家庭,才幻想出的虚假的秩序。
内心深处,他亦存有些许微妙的渴望,但这份微妙的内容是什么,他却不愿深究。
林惊蛰因此点头:“答应了,你安排时间吧。”
只当是一场平凡的做客,面对长辈们这点演技林惊蛰还是有的。
他正思索着自己届时该如何拿捏轻重,身边的肖驰却突然毫无预兆地一个转身伸手揽住了他的腰,然后胳膊发力,将他抱了起来。
林惊蛰猝不及防下不免惊叫了一声,下意识揽住对方的脖子将腿盘在了肖驰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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