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拿万钧当赌注,赌约宁可不要。毁约也无所谓!”
万钧浑身一震,低垂眼眸看只及他胸口的小公子,无法控制的唇角上扬。
“不如,”苏明德话锋一转,“不如我们换个赌注吧。若是我无法夺得丙级斗香大会魁首,我就自己离开太社。”
于行峰目光一凛,当机立断:“好!”
话锋一转,于行峰笑得很欠揍:“既然赌约之事揭过,那么我便来问问你,将银脚带扔进人群中,引起混乱。苏明德,你可认罪?”
苏明德歪头,懵懂天真:“哈?什么银脚带?银脚带是什么?万钧,他在说什么?”
万钧微笑,认真解释:“小公子,银脚带为民间称呼的一种含剧毒的蛇,黑白环圈相间。模样,还是挺好看的。”
苏明德赞同的点头,“听起来是很可爱。但是,于学长,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呀。”
于行峰青黑着脸,万万没想到此人竟可厚颜无耻至此地步。
不。
苏明德厚颜无耻之地步他应该早有体会的。
想当初,房间课桌满满是那些恶心恐怖的虫子,只有他知道是表面看起来乖巧的苏明德干的,但是所有人都说那是他携私报复。
于行峰冷笑,“不知道?我们这里七八个人一同看见你从袋子里掏出来——”
“哦——学长看见我从袋子里掏出毒蛇却没有立即出声阻止提醒,这是不是学长携私报复?”
于行峰被苏明德的巧言噎得心口堵塞,只狠狠的抓着他扔毒蛇这一点:“你承认自己往人群中扔毒蛇了。按照太社规则——”
“我没承认呀。要是我承认了,我被惩罚了,那你呢?你看见却不提醒的行为构不构得上见死不救?嗯,见死不救太严重了,你只是袖手旁观了而已。你们,都是。”
太社学子,学的圣贤之风、君子礼义,偏偏作那小人袖手旁观行径。在场之人没有苏明德的厚脸皮,俱都羞愧不已。
他们更为担心的是此事传到山长、堂长耳中,降低对于他们的印象,影响未来的仕途。
身后之人的期盼,于行峰不是不知。尽管他无需担忧未来仕途,但落下个损害同仁利益的名声也会造成影响。
不甘之下,于行峰也只能放弃苏明德的这个罪状,只是不讨回点利息,如何都不甘。
“按照太社学舍规矩,夜不归宿者当罚扫书馆三天。苏明德,你昨晚没有回太社学舍吧。”
苏明德耸肩,坦然承认。
“是。”
于行峰一愣,似是没料到苏明德的坦然。
“那么,罚你扫书馆三天。你可有异议?”
“没有。”
竟是半丝为自己争辩的意思也没有!
于行峰投给苏明德一个怪异的目光,转身离开。
他总是猜不透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苏明德。
所以,才会那么讨厌他。
“小公子,为什么拿自己当赌注?”
万钧容色严肃,询问苏明德。
苏明德拉着万钧的衣角走向书馆的方向,“我不可能瞒太久的,万钧。斗香大会是个机会,无论输还是赢,我都必须告诉堂兄,我想要承袭香道。我不想当一介小吏,昏庸一生。我的人生本该由我来做主,堂兄不能用他认为的好来压制我所想要的。”
“您会刺激到老爷的。”
“我知道。”
“老爷定然震怒。”
“我知道。可是,万钧,我要因为恐惧堂兄的震怒而几十年慢慢等待他的谅解吗?万钧,有些事情非斩断不能转圜。”
“我只是想也许可以徐徐图之。”
“缓不了。照堂兄的性格,固执古板,徐徐图之只会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我必须以雷霆之击给予堂兄当头棒喝,唯有强烈的冲击才能打破他的固执,让他真正的意识到我所祈求有多热烈,我之于香道有多执着。”
苏明德回头仰看万钧,“万钧,你会支持我吗?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万钧凝视他,温柔的目光专注,仿佛含着深情。
“只要小公子不抛弃我,我自然会一直陪在小公子身边。”
苏明德的视线落在两人十指交缠的手上,眨了两下眼,道:“好吧。趁被罚去打扫书馆的机会,
又有光明正大的理由逃避学习了。我们赶紧去打扫,扫完了去摘君迁子的果实。”
万钧无可奈何叹笑:“原来你应承得那么乖是打着不去听课的主意。”
“不然呢?听一个老学究摇头晃脑塞一大堆经书在我脑海里,还不如我去面对一大堆书籍。至少我可以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
“说得......也是。”
.
苏明德整个人往宽大的太师椅上一瘫,半死不活的只剩一口气一般。
“好累啊~~”
万钧看到这个场景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可爱,他感觉自己真的是疯了。
书馆有一个老头看守着,看了几十年。书馆几乎要成了他的家。那老头喜爱饮茶,但泡茶的手艺有些牵强。
苏明德三天两头被罚来打扫书馆,一来二去跟书馆老头混熟了。那书馆老头偶然一次尝到万钧泡的茶,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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